第一百一十九章 學長的暗戀

  當邵曦跟著百里晴返回彩雲殿的時候,正見到百里佳木站在陸修文的身旁看著他剛剛為百里晴畫好的畫像。

  見長公主帶著邵曦回到殿中,陸修文連忙起身走到百里晴面前深施一禮。

  恭敬地說道:「草民不負長公主殿下之託終於將畫像完成,還請殿下過目,若覺得不滿意草民可以重新畫。」

  說完,側身退至一旁。

  這個時候的百里佳木已經將放在桌案上的那幅畫卷舉了起來,將畫像展現在百里晴的面前。

  只見那畫像畫得惟妙惟肖,如同百里晴真人一般。

  更加難得的是將百里晴的神韻描繪得淋漓盡致,看著畫像上的白里晴就如同是本人走入畫中一樣。

  百里晴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轉身對陸修文問道:「陸先生如此有才華,不僅書文詩詞了得,這書畫更是令人驚嘆,不知陸先生可願意經常前來月桂宮為本宮畫像?」

  百里晴的話讓陸修文頓時感到受寵若驚,他沒想到自己神往已久的長公主今日不但見到了,更是讓自己為其畫像。

  此時又提出這樣的請求,讓他頓感驚喜不已。

  於是連忙拱手回話道:「承蒙殿下厚愛,草民求之不得!長公主殿下但有吩咐,草民隨時聽候召喚。」

  其實陸修文並非是第一次見到百里晴,數年前的一次皇家典禮上,他曾遠遠看到過一眼百里晴,至此便對這位長公主念念不忘。

  儘管明知道百里晴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可那絕世的容顏卻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明知二人之間如隔天地,可陸修文依舊是無法自拔地迷戀上了長公主百里晴。

  這說起來有些荒唐,長公主是太子明面上的姑姑,而太子又是他的學生,無論是從身份、輩分,還是從出身背景上對陸修文來說這都是痴心妄想。

  可他卻偏偏陷入其中,那種一眼萬年的感覺已經讓他無法自拔了。

  今日意外能夠如此近距離地見到自己日思夜想之人,陸修文已覺此生無憾了。

  所以當百里晴提出今後還要請他前來月桂宮畫像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夠有機會再次見到自己心中的女神,對他而言就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覺得無怨無悔。

  一旁的邵曦其實並不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從二人一進彩雲殿時陸修文的反應就已經讓邵曦明白了許多事情。

  只是看出來歸看出來,很多事情只能意會卻不能言明。

  他只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陸修文明明是自己的學長,是小舅舅百里佳木的先生,但看上去卻好像是對自己的外姑婆百里晴動了什麼念頭。

  要是真細琢磨起來這關係似乎有點亂,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感情這種東西是很難控制的。

  雖然百里晴比陸修文大上幾歲,可二人說起來也是年紀相仿,就算明知絕無可能,但陸修文對百里晴產生傾慕之情倒也並非很難理解。

  像百里晴這麼美麗的女人,年齡和身份早就已經無法成為被男子嚮往的障礙。

  老實說,當邵曦第一眼看到百里晴的時候也感到無比的驚艷!

  他沒想到自己外姑婆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年輕貌美,任誰都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女人。

  此刻邵曦才真正明白,之前百里晴說陸修文會自己答應參與到此事之中指的是什麼了。

  「陸先生是太子的先生,說起來也不算是外人,若陸先生願意的話,將來可成為我這月桂宮的常客。

  「不過如今本宮有一事相求,不知陸先生能否答應?」

  長公主開口求自己,這件事情本身對於陸修文來說是求之不得的,根本就無需去問是什麼事情。

  陸修文直接答應道:「長公主殿下但有吩咐,草民無有不從。」

  這個時候的陸修文幾乎已經無法思考了。

  剛剛百里晴說他今後可以經常到月桂宮來,這就意味著自己可以經常見到這日思夜想之人,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答應的呢?

  聽到陸修文的回答,百里晴瞥了邵曦一眼,會心一笑。

  此時的邵曦也只能感慨,甭管是什麼樣的人物都難過美人關。

  面對著像百里晴這樣的女人,恐怕能夠開口拒絕她的男人在這世上少之又少。

  「既然陸先生答應肯幫忙了,那本宮也就不妨直說了。

  「陸先生的這位學弟雖為景元帝國的使臣,但與本宮和太子都十分投緣,本宮希望他在濟州城內能夠諸事順利。

  「既然你們二人本就是同窗,我希望他無論有什麼事求先生幫忙,先生都能盡力而為莫要推辭,不知先生可願意答應本宮?」

  百里晴提出的這個請求雖然讓陸修文感到有些意外,可對於他來說這就是個順水人情啊!

  本來自己的恩師白鼎公便捎來了書信,就衝著這封書信他也要在使團逗留濟州城的這段時間儘可能予以邵曦最大的幫助。

  原本便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如今卻又被長公主開口相求,他又豈會不答應?

  陸修文平日是一個謹言慎行之人,遇事都是十分謹慎的,可今日面對百里晴提出的請求卻並沒有多想。

  他哪裡知道?百里晴希望他對邵曦的幫助可是與白鼎公完全不同的。

  她是希望陸修文能在邵曦實施的計劃當中起到作用,可此時的陸修文並不知道此事。

  於是滿口答應道:「多謝長公主殿下對草民這位學弟的欣賞與關懷!

  「殿下請放心,他既然是我的學弟,我自然會儘自己的所能去幫助他。

  「如今殿下都開口了,草民更是會盡心盡力,不負長公主殿下對草民與學弟的厚愛。」

  「嗯。」

  百里晴對陸修文的回答感到非常滿意,她並沒有對陸修文直說讓他配合邵曦的計劃。

  不過她也很清楚,只要陸修文答應下來了,那麼無論邵曦再讓他幫什麼忙,他都不會拒絕。

  「陸先生今日為本宮畫的這幅畫像,本宮看了很滿意。

  「先生又如此痛快地答應了本宮的請求,那麼本宮便借花獻佛將這幅畫像送與先生,先生覺得可好?」

  陸修文聞言更是感到受寵若驚!

  要知道給皇室之人畫像,無論畫得怎樣都不可帶到宮外,就連草稿都不行。

  如今百里晴卻親口答應將自己為她所畫的畫像送給自己,這對於陸修文來說簡直是最大的賞賜。

  有了這幅自己精心繪製的畫像,他更是可以每日睹物思人。

  雖然二人的身份天差地別,可心中的那份傾慕之情總算是有所寄託。

  陸修文連忙跪拜行禮,感謝百里晴對他的賞賜。

  而站在一旁的邵曦和百里佳木卻是在心中暗自發笑,都覺得百里晴的這一手實在是玩得太絕了。

  用陸修文親手為自己畫的畫像作為對陸修文的賞賜,她這位長公主什麼都沒拿便讓陸修文欠下自己這麼大一個人情。

  這等於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將陸修文拉進了他們的陣營。

  想不到一直以來都秉持著獨善其身原則的這位陸先生,就這樣被百里晴給繞了進去。

  而陸修文卻還是心甘情願的,百里晴這位長公主的手段可見一斑。

  到這裡,百里晴也算是替邵曦打消了最後的顧慮,有了陸修文的配合,邵曦便有藉口去接近尉遲賢武了。

  又閒聊了幾句之後,百里晴藉故自己有些睏乏便返回後殿去歇息了,而邵曦三人也就此離開月桂宮再次返回百里佳木的太子書房。

  此時的陸修文不知道邵曦與百里晴都談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他與這位長公主和太子殿下在策劃著名什麼。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已經被捲入到了一件原本自己不打算被捲入的事情之中。

  不過此時他的想法與之前已有所不同,既然百里晴親自開口求他幫忙了,他自然是願意配合邵曦,哪怕所做之事可能會有些危險他也毫無怨言。

  他同樣也很清楚,該自己知道的事情邵曦自然會告訴自己,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也不要有好奇之心。

  所以在返回太子書房之後,他又像之前一樣獨自前往後花園,將書房留給邵曦與百里佳木。

  此時邵曦面對百里佳木已無需再有任何的顧忌,直接便將自己與百里晴所策劃之事盡數對其講明。

  百里佳木聽後也並未有太多意見,只表示自己會全力配合邵曦的計劃,若邵曦還有什麼困難儘管對他開口。

  而邵曦唯一囑咐百里佳木的,便是讓他到時候在時間的拿捏上要十分的精確。

  百里佳木在具體了解了邵曦的計劃之後也是滿口答應,向邵曦保證絕不會在此事上出現任何的紕漏。

  一切商定之後,邵曦在太子書房中再次進行了易容,便隨著陸修文一同離開皇宮返回修文書館。

  這一路上陸修文始終緊抱著懷中的畫卷,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神情恍惚。

  邵曦眼看著他那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忍不住一陣苦笑。

  難怪這些年來他一直都不肯娶妻成家,原來心中一直是對長公主百里晴念念不忘。

  可那是自己的外姑婆呀!你當著我的面擺出這副樣子禮貌嗎?

  邵曦實在不好說什麼,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的樣子。

  返回修文書館之後,陸修文也沒多招呼邵曦,而是在書房中找出一個精緻的錦盒將那幅畫卷放入其中,如同收藏珍寶一般將它收入書櫃之內。

  邵曦坐在一旁,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看著陸修文在那裡折騰,也只是笑而不語,一言不發。

  他實在是沒辦法向陸修文打聽些什麼,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透得好。

  看著陸修文如同收藏珍寶一般將那幅畫卷收好後,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開口對陸修文問道:「陸學長就不想知道今日我與長公主殿下都聊了一些什麼?就不好奇為何長公主會求陸學長盡力幫我的忙?」

  此時陸修文似乎已從之前那股興奮的情緒中緩過來不少,臉上略帶尷尬之色地擺了擺手。

  笑著說道:「我不打聽,也不想知道,不管你與長公主殿下談了什麼,她又為何要讓我幫你,既然我答應了便是君子之諾。

  「你與使團在濟州城這段時間,無論學弟你讓我幫你做什麼都絕無二話,只要學弟你開口,我必會盡力幫忙。」

  邵曦心中暗自感慨,百里晴與陸修文只正式見過這一面,三言兩語的分量竟然不亞於白鼎公的那封書信。

  果然,美貌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看著陸修文的樣子,邵曦也明白此前他與白錦卿和胡玉山根本就是在瞎操心。

  人家陸學長心中早就有人了,只是註定沒有結果罷了。

  感情這種事情很難說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人是無法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他人的。

  所以此事也就讓它順其自然吧!也輪不到他們跟著瞎起鬨了。

  「說起來,學弟的確還有事要求學長幫忙,只是此事可能會有違學長往日意願,也不知學長是否能答應?」

  陸修文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存放那幅畫像的柜子。

  又轉回頭對邵曦笑著說道:「從那日你與錦卿和玉山前來,我便知道使團在濟州的這些日子我們都不會輕鬆。

  「所以學弟也不必再有什麼顧慮,有什麼需要我這位做學長的幫忙你只管說便是,有些事是可以改變的。」

  正如陸修文自己說的,有些事情的確是可以改變的,就像此時他自己的處事原則也正在發生改變一樣。

  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但這種改變對邵曦是有幫助的。

  「既然學長都這麼說了,那學弟也不兜圈子了,學弟希望學長能投靠尉遲賢武成為他的幕僚。」

  陸修文聞言大吃一驚,一臉驚訝地對邵曦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說讓我去做大將軍尉遲賢武的幕僚?

  「你可知他是東穆國最強硬的主戰派,是極力主張與景元帝國開戰之人?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怎麼?學長不願?」

  「我乃恩師的門生,向來主張濟世為民,自然不願給這主戰之人做幕僚。」

  「倘若這是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