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秦歡再次走進聞人沐月的辦公室,走到聞人沐月身邊,將一杯咖啡輕輕放在她的手邊。
聞人沐月無動於衷,等來的卻是「咔噠」的一聲關門的輕微響聲。
她暗咬銀牙,捏著文件夾的手青筋暴起。
「秦—歡—」聞人沐月低聲念叨著,,一字一頓,語氣森冷壓抑,哪還有一絲溫情在,辦公室里都好像下降了幾度。
端起手邊咖啡,抿了一口,她神色稍緩——甜度剛剛好,溫度剛剛好,味道……勉勉強強。
「小棄,沐沐的耐心不多了呢,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聞人沐月低聲問,聲音多了一絲尖銳,也不知是在問誰。
此時的聞人沐月臉上帶上了一抹邪肆,隨手拿起放在一邊的鋼筆,看它在自己五指間輾轉跳躍,卻怎麼也逃不出她掌控的模樣,眸色愈發黑沉深邃。
……
秦歡自然是不知道,在自己走後,聞人沐月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此時他正驅車趕往九曜總部。
叮——
電梯打開,秦歡來到九曜辦公區,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挑挑眉。
「人呢?」秦歡問將視線投過來的羅睺。
「望舒姐他們幾個出任務去了,在緬北那邊。」羅睺點出其中包括月在內的三個人。
「木靈去軍醫那邊了,據說有個什麼會診,我不太清楚這個。」羅睺又指了指木靈的工位。
「歲星去開會了,某經濟會議特邀顧問;鎮星還是老樣子,去打人了。」羅睺如數家珍。
「計都可能還在休息,老大你等他一會就好。」說完羅睺就低下頭,繼續盯著電腦屏幕看。
秦歡也沒說什麼,九曜屬於國家編外機構,在軍隊和國安同時掛名,全名「九曜星支援辦事處」,也肩負著京都地下世界的穩定之職。
嚴格地來講,九曜屬於半黑半白、半公半私的組織,能出現在這間辦公室的沒有一個簡單人。
秦歡轉過桌子,來到羅睺背後。
「望舒姐他們這次行動,我是副指揮,總攬情報收集與分析。」羅睺不等秦歡問,就主動說道。
語氣中滿是驕傲與自信。
「說到這裡,還和老的你前些天送來那幾個人有點關係。」羅睺忽然想到了這一點,忙補充道。
「老大,你來了呀!」這時,計都從門外走進來,還是那副不拘小節的打扮,一件外套搭在左臂上。
「嗯,大半個月了沒個准信兒,我就想著正好有空來看一眼。」秦歡自羅睺的桌子後面轉出來,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秦歡感覺計都看他的眼神,有點……詭異。
「這就要從老大你的出身說起了。」計都也不繞彎子,直言不諱。
秦歡的身世鮮有人知,而其中自然並不包括九曜這群人,秦歡也倒不奇怪。
「是那群毒販的漏網之魚?」秦歡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猜測到。
「對,也不對。」計都斟酌了一下用詞,說到:「他們並不能算是漏網之魚,當年也被抓了。」
計都又瞥了一眼秦歡,才繼續說道:「進去了,又被運作出來的。」
「他們地位很高?」秦歡疑惑。
計都搖頭,否定到:「未必。」
「他們手裡有重要資料?」秦歡繼續猜。
計都依舊搖頭:「不見得。」
「總不能他倆是大嫂的入幕之賓吧?」秦歡也懶得再去想,調侃道。
誰知,電腦後羅睺的眼睛亮了亮,飛快將這乍一聽起來相當荒誕的想法輸入通訊頻道。
秦歡二人並沒注意到他的動作,自顧自聊著。
「那他們這次……」秦歡很疑惑,按理來說,他們應該不會來主動惹事才對……
「也沒什麼……」計都笑得有些冷,喝了口水接著說道:「磕了藥,估計是上頭了。還他媽是一種新藥。」
秦歡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凝重,緩聲開口:「他們是新藥實驗的犧牲品?」
「那也不應該來京都啊——」秦歡不理解。
「好了,事兒呢,就是這麼個事兒,讓羅睺留意一下就好了。」計都又恢復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懶散模樣。
「對了,羅睺,有空給我個電話,找你幫個忙。」秦歡想起聞人沐月那起伏不定、喜怒無常的情況,對羅睺說到。
「嗯,好。」羅睺也沒多問,緩緩他又說道:「江家這幾天不太對勁。」
「你是說江家的莫名資金流動?」秦歡也知道這事兒。
他除了九曜,另有一套消息網,這個消息自然也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秦歡淡聲回答:「謝了!」
「嗯。」羅睺也沒謙虛,大方接下秦歡的道歉。
秦歡也沒多待,大體的了解了情況,又去看了看那幾個傢伙,審了審,確實再無所獲,也就開車回公司了。
在環球大廈樓地下車庫,秦歡還碰巧的遇到一個「熟人」。
「江家小舅舅,有事兒?」秦歡笑得燦爛,嘴上卻沒饒人,話語中夾槍帶棒:「不會是被你大哥攆掃地出門了吧?」
「是你?」江浙不屑的看著秦歡,滿臉的嫌棄:『下人就是個下人,這麼不懂規矩。』
「是嗎?」秦歡表情未變,依舊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那我這個聞人家名正言順的養子,總該比小舅舅這個三天兩頭被趕出家門的私生子強吧!」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是聞人家下人,那我也是掌管聞人集團接近三分之一大權的下人。」秦歡倒沒說大話,臉上的笑帶上了譏諷:「就我這不懂規矩的嚇人,離開聞人集團有大批人會把錢送到我手裡,小舅舅你呢?」
江浙憋得滿臉通紅。
「江浙——這名起的還真是有夠隨便的,你說呢?江小少爺!」
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讓江浙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他還是扯出一個極其僵硬笑臉,轉向聞人沐月。
抬起腳,他好像想向聞人沐月那邊靠近些,可對上她那雙微微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和那一身冷肅的氣質,又自覺的收了回來。
「打狗還得看主人,江小少爺僭越了。」聞人沐月說完就沒再看他,轉向秦歡:「對嗎?」
「對,對。」秦歡並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又是怎麼了,只能是出聲應和。
聞人沐月似是並不滿意秦歡的回答,沉沉黑眸直勾勾的盯著秦歡的眼睛。
「秦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