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馳電掣,秦歡以最短的時間回到了聞人家莊園。
「大小姐在哪?」秦歡拉住一個傭人,急切地問。
那傭人有些疑惑,想了想還是說道:「大小姐剛才去了頂層天台……」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秦歡也沒再聽她接下來的話,徑直上了天台。
進門就看到了聞人沐月,今天的她身穿一套寬鬆的居家服,慵懶的斜倚在天台的沙發上,雙手捧著一個馬克杯,眯著眼睛時不時小啜一口。
這時的聞人沐月清冷的外殼好像被陽光溶解,雖然依舊是沒什麼表情,但看起來就像一隻慵懶高貴波斯貓,享受著融融的陽光。
除了眼眶有點紅,一切正常……正常?
「你來了?」聞人沐月的語氣都增添了絲絲的溫柔,率先問道。
秦歡見她這副樣子也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提起了另一口氣。
「她這些年終究成長了很多,成長到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主宰沉浮。」秦歡心中感嘆,很是感慨:「爸媽的在天之靈應該會很欣慰吧……」
但她本來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徐徐圖之的。
「嗯?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坐。」聞人沐月見秦歡呆愣在那,莞爾一笑,叫了他一聲。
「來了。」秦歡回神,卻又被聞人沐月的笑顏晃了眼。
不得不說,聞人沐月長得好看且耐看,絕對是見之不忘的那種女神級別。
走到聞人沐月所在不遠的茶几邊的凳子上坐下,秦歡給自己也倒了杯茶,低頭呷了一口來掩飾塔此時怪異的表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從他今天見到聞人沐月開始,就有一種淡淡的詭異感一直縈繞在秦歡心頭。
「秦歡——」聞人沐月拖長了音調叫了一聲,還帶著點兒……軟糯……
秦歡只感覺一股酥麻感自腳底升起,直衝天靈蓋,一道閃電擊中了秦歡的大腦。
秦歡上前兩步,輕輕握住聞人沐月的皓腕,接巧勁在她手中搶過了馬克杯——破案了,白酒!
「唉。」秦歡輕嘆了口氣,將馬克杯放在了茶几上,又開口問道:「今天不去上班嗎?」
「嗯,不去。」聞人沐月看著秦歡,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拉住了秦歡的衣角。
秦歡感受到拉力,順勢蹲在小沙發前,平視聞人沐月那雙瀲灩的丹鳳眸。
「小棄。」
「嗯?」前後表現出極大的耐心,輕聲回應著她。
「對不起……」聞人沐月直視著秦歡的眼睛,神色間的那抹委屈讓秦歡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沐沐沒有錯,沐沐怎麼會有錯。」秦歡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要多不值錢就有多不值錢,語氣難掩寵溺。
「秦棄,你不許這麼笑,好傻!」聞人沐月撅起紅唇,一臉的嫌棄,但手還是死死的拉著秦歡的衣角。
「對不起啊,秦小棄,我說過要保護好你的……」聞人沐月神情忽然又變得失落,低聲呢喃道。
秦歡將聞人沐月的一雙手包在自己的手中,就那麼靜靜看著她,神色堅定。
「我能保護好小釗和曦曦的,你相信我好不好。」聞人沐月輕聲懇求道。
秦歡知道,不只是一份親情,在兩小隻身上,聞人沐月是寄託了一份對自己、對聞人家幾位長輩的愧疚的。
無疑,聞人沐月是天才,這是她驕傲的資本,但很多時候這份驕傲卻成了她的負擔。
秦歡沒說話,靜靜蹲在那裡,直至聞人沐月的呼吸逐漸平穩。
得,下午的課也不用上了!
秦歡輕輕放開她的手,站起身將她抱起,送回了房間。
看著眼前呼吸平穩的女人,秦歡伸手輕輕扶了下她的發頂。
「沒關係的,沒關係。」秦歡輕聲呢喃,回應了聞人沐月的問題。
伴隨著關門聲響起,床上的聞人沐月勾起一個狡黠的笑:「小棄,我可是道過歉,你也原諒我了喲。」
神色間頗有幾分小狐狸般的狡黠、戲謔,眼神中的自信和勢在必得昭然若揭。
秦歡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公司的事務。
雖然說秦歡只是一個助理,但在某些方面,甚至於說是絕大多數方面,秦歡在集團的權限幾乎與聞人沐月持平,所以大部分事情他都是有處理權限的。
秦歡將比較緊急的處理完已經是不早了,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禁嘆了口氣。
……
別墅天台,十六歲的秦歡雙手抱膝縮在天台一角發呆。
「小棄。」聞人沐月坐在了他的旁邊,看著他木訥的神情,有些心疼。
「曦曦睡了嗎?」秦歡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睡了。」聞人沐月很平靜,似乎顯得有些冷血。
「沐沐,爸爸媽媽……」秦歡的問題並沒有問完,他知道答案,並沒有問的意義。
這是秦歡經歷的第二次親人離世,與第一次不同,這次對秦歡而言更加的刻骨銘心。
天台恢復了寂靜,並排坐著的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暗自消化著悲傷,只餘下蟬鳴伴風,紓解著早秋的燥意。。
良久,還是聞人沐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秦歡,你相信我嗎?」聞人沐月輕聲問,眼睛卻沒有如以往那樣看著他的眼睛。
「嗯,我相信沐沐,永遠相信。」秦歡看著聞人沐月瓷白的側臉,堅定的說。
「嗯。」我會保護好你,保護好爺爺奶奶,保護好小釗和曦曦。
聞人沐月說完就徑直回了房間。
秦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
其實他想說他也可以幫忙的,他可以照顧好自己,他可以照顧二老,可以照顧弟弟妹妹的……
可是,聞人家最了解聞人沐月的可能不是他,,但是最清楚聞人沐月那份近乎偏執的傲氣。
又獨自待了一會,秦歡下樓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先是看了一眼弟弟妹妹,又到了聞人沐月門口。
門並沒有鎖,屋裡空調溫度開的相當的低。
秦歡輕手輕腳的進去,也沒有走的太裡面,就倚靠在門口的不遠處的牆上,靜靜看著床上鼓起的一個包。
就那麼靜靜地,秦歡守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