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與結婚前一天。
因為瑣事太多,南牧的爸媽也過來邱家幫忙。
新房裡鬧哄哄的,大家都忙著布置新房和物品,只聽到不斷有人扯著嗓子喊:
——明天阿與要穿的西裝熨過了嗎?熨過了,要掛起來的呀!不然明天又皺了。
——接親紅包準備了伐?那誰,你去銀行取點錢,多弄些,不能讓女方小看我們的呀!
——戒指呢戒指?戒指藏哪兒去了?快擺出來!別明天還到處……誒!這狗怎麼還在這兒?快送去寵物店把它也洗了!
人多也並沒有力量大,反而七嘴八舌的更顯得雜亂。
「太煩了、太煩了。」邱母左手緊抓著衣服,右手則捧著剛剛剪好的喜字貼紙,凌亂的事情堆積如山,她真的覺得頭都要大了。
倒是南母看著忙忙碌碌的邱母,竟還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有什麼煩的?」南母耐心地將一盒盒明日將要送出的隨手禮一一裝好,語氣略帶酸楚,「我想煩,還沒機會呢!」
「怎麼沒機會?」邱母又去清點給女方家準備的回門禮物,頭也不回地道,「南牧這證都領了,你們還不打算辦婚禮?」
南母手上的動作一頓,皺著眉,疑心邱母是不是張冠李戴,把她當成了別人。
「你老糊塗了?你說誰證都領了?」
「你家南牧啊?」彎腰點東西的邱母微微一頓,也顧不上自己究竟是數到三十一還是三十二了,略帶詫異地回頭看著南母,「你家南牧扯證這事,不會沒告訴你吧?」
仿佛是晴天霹靂,南母噌地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兒子?領證?!」
不管領證這件事,還是沒告訴她就領了證……
反正哪件事情拿出來,都是相當令人震驚的事了。
這雙重震驚之下,南母竟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了,反而半信半疑地又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阿與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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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子與一進門,就被兩家的父母拽著。
南母知道自己兒子結婚都沒和她說一聲,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
邱子與心中大喊不妙,想找南牧救急,可南牧現在又人在國外呢,遠水救不了近火。
何況是他嘴快,把南牧領了證的事情告訴了他媳婦兒,誰能曉得,他媳婦兒又告訴了他媽,他媽又告訴了小姨……
「南牧現在是翅膀硬了是吧?結婚就結婚唄,誰還不讓他結婚了?」南母氣呼呼地控訴道,「可他領證這麼大的事兒,為什麼不先跟自己父母說一下?我是他媽,結果我還要從別人嘴裡知道這消息?他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麼感受?」
邱子與只能安慰她:「小姨,南牧不是不告訴你,他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我看驚嚇還差不多!」
南母嗤之以鼻,「我看他是不把我和他爸放在眼裡了。」
「你這還真是冤枉他了。」邱子與替南牧喊冤,「您是知道的,南牧這些年一直單身……」
「誰知道他是真單身還是假單身?結婚領證這事兒都能瞞著我們,我看也未必是真單身。」南父坐在後邊,毫不留情地繼續捅刀。
「南牧是真單身,他喜歡的人一直在國外呢……」
「喜歡的人?什麼喜歡的人?」
南母狐疑地轉過頭,納悶地看著邱子與,她怎麼沒聽說他兒子一直有個喜歡個人了?
「這是真的。」邱子與舉著手做發誓狀,「他一直暗戀人家,但那女孩一直在國外發展,前幾個月才回來了一次,南牧好不容易哄的人家願意和他領證了,他完全就是怕這個老婆飛了,所以才急急忙忙就先把證領了。」
南牧想著先領完證,再帶回家給兩位老人家瞧的。但誰知道就那麼巧,溫秒國外的實驗室忽然讓她回去一趟,所以他們是上午領的證,下午就飛國外去了。
南牧怕父母對新媳婦領完證沒見面就出國這事有意見,索性就沒和家裡提這事兒,想著等他們回來了,一次性說也一樣。
誰知道這事兒,最後會發展成這樣了。
「小姨你自己說嘛,你兒子是不是聰明?他要不是領證領得快,這到手的媳婦不得又飛了?」
南母聽說過程原來是這樣的,心裡才終於舒坦了些,但還是有些生氣,「這樣的大事,也不知道和家裡說一聲,真是的……」
她一面高興自己兒子終於肯娶媳婦了,一面又有些發愁,畢竟這媳婦兒是高是矮,是好是壞,她是一概不知,「那他媳婦……在國外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
這可問到邱子與擅長的話題了。畢竟在他得知南牧有暗戀對象的時候,他就從王錚那兒將溫秒的事跡了解了個遍。
「材料系的高材生。當初也是A科大的研究生,南牧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對方。不過,人家現在已經是博士了,在國外知名的實驗室工作。」邱子與說著,還在網上翻溫秒的報導,「你看看國外的報導!還有物理學術報的、國內學術報刊……很厲害的勒,聽說今年都提名諾貝獎了。」
「喲!諾貝獎呢!」邱母從客廳的抽屜里摸出老花眼鏡,也湊過去看邱子與手裡屏幕里的內容,「這小丫頭,模樣可真漂亮。」
邱母拍拍南母的肩膀,「你這媳婦真不錯!」
邱子與笑了,回頭看著邱母,「媽,你媳婦也不錯。」
「是是是。」邱母笑起來,「都好、都好。」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頓時輕鬆了下來。
倒是南母若有所思,「材料系、研究生?」
原來這傢伙每次相親都和對方提這種要求……
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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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溫秒跟著南牧回南家。
大家都很喜歡她。
南母得知溫秒是個孤兒後,特別心疼。
對著南牧三令五申,要對溫秒好,不要欺負她。
南牧哭笑不得;「媽,我哪裡捨得欺負她了?」
南母拍著溫秒的手,「這臭小子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好。」溫秒一口答應了,歪著頭看著南牧笑。
「這下好了,我爸媽成你爸媽了,看來以後的日子我是不太好過了。」
乘著南母和南父去廚房做飯,他故意裝出可憐的模樣。
「就算沒有你爸媽,你也得乖乖聽話,不然我就讓你變成窮光蛋。」溫秒故意嚇唬他。
南牧插兜而立,不徐不疾地看著她,「怎麼讓我變成窮光蛋,敗家嗎?」
以南環集團目前的資產,就溫秒那花錢的速度,估計得好幾百年。
「當然不是啦,那都是下下之策。」
「哦?」南牧眉梢輕挑,眼底映出薄薄光暈,清冷與溫潤並存,「那我請教一下大博士,請問這上上之策是什麼呢?」
溫秒跑到房間裡找到一本書,然後從書里抽出一張紙條,得意地看著南牧,「你不會忘了這個東西了吧?」
南牧拿過來一看,竟然是他第一次穿越回去時留下的那張紙條。
當時他身無分文,請溫秒吃飯,結果卻讓溫秒付了錢。所以他寫了一張十年後的欠條……
溫秒拿著紙條,狡黠地提醒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敢往上寫,多少都可以。」
「君子一諾千金。」南牧環過她的腰,「所以,你想寫多少?」
「不寫。」溫秒傲嬌得當著南牧的面把紙條收起來,「再等等,說不定……」
溫秒故意將南牧從上打量到下,眼底藏著揶揄:「某人還能再升升值呢?」
兩人在光影交錯的地方,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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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數次跨越時空,只為奔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