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盆栽的手骨修長又漂亮,指節輕彎,手背上薄薄的皮膚之下是脈絡分明,又帶著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溫秒詫異地回頭,逆光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南牧?」溫秒愣了兩秒,緊接著緊張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南牧揚起嘴唇,輕輕一笑,然後徹底接過溫秒的位置,揚起下巴朝外點了點,「你出來。我來搬。」
他的聲音就在她耳後響起,熾熱的氣息幾乎環繞在她整個身上。
溫秒這才發現,現在的她幾乎像是被南牧虛摟著環在懷中似的。
她小臉不由一紅,急匆匆地蹲下身子,從他的手臂下鑽了出來。
這時候,溫鑫放開了手,整個盆栽的重量都到了南牧和卡車司機兩個人的身上,但盆栽在兩人的手裡,仿佛就像是失去了重量似的,輕而易舉地就被搬到了院子裡。
一直嘀嘀咕咕不滿的卡車司機也不叨咕廢話了,一副對自己的「搭檔」很滿意的樣子。
溫秒也是這一刻才忽然意識到,原來南牧的力氣有這麼大。
這麼重的盆栽,可他提起來,似乎很輕易的樣子,甚至因為他比似乎個子要高一些,所以連盆栽都提得比卡車司機更高一些。
有了南牧的幫忙,幾人三兩下就搬完了所有的盆栽。
等結了帳,送卡車司機離開,溫棠棠奇怪地看著南牧,「南牧,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你的家裡人去世了嗎?我昨天還看到你發了朋友圈。」
「啊?你家裡人真去世了啊?」溫鑫也算和南牧一起上下班好幾天了,聽到這話,立刻詫異地問,「那你前幾天怎麼還上班啊?」
他之前還以為南牧請假的理由是編的呢,而且昨天,他不是……
「上班?上什麼班?」溫棠棠狐疑地看著南牧,「你不是前幾天請假回去送喪了嗎?」
站在一旁的溫秒又緊張又尷尬,腳趾頭都快摳出三室一廳了。她本來是想打個信息差,結果沒想到全湊一起了。
她有些心虛地瞅了南牧一眼,整個人都在釋放著,「怎麼辦?怎麼辦?」的信號。
倒是南牧將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在別人家門口就先別聊這個事情了,我待會跟你解釋。你先別跟老師說我的事兒哦。」
溫棠棠覺得今天的南牧怪怪的,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但她確實也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便先壓下了滿腹的疑惑。
四個人一起進了房間,客廳里住家阿姨早就倒好了茶水給幾人。
賈凌源和胡教授兩人在茶室裡面聊天,賈夫人去整理胡教授帶來的東西了,所以一時之間,居然也沒人發現剛才的學生多了一個人。
溫秒還有些緊張,壓著聲音在南牧身邊說,「你膽子也太大了,萬一梁銘琪過來怎麼辦?」
但南牧看起來似乎毫不擔心,「梁銘琪昨天來過了,所以她今天大概率不會來。再說……我也沒什麼好怕的,她不想帶我來,難道還不許讓別人帶我來?」
溫秒:「就算梁銘琪不來,請問你待會兒打算怎麼和棠棠解釋你的出現?說實話嗎?」
南牧笑:「那就說點糊弄她的話?反正她也不聰明?」
溫秒不敢苟同:「就算你說謊,也不過就是瞞她這兩天的事情,等真正的你回學校上課,棠棠肯定會知道的,到時候,她能不懷疑?」
南牧表示不認同,「什麼叫做真正的我,我就是真正的我啊。」
溫秒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溫秒氣呼呼的小臉,南牧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啦,萬一她要是來問你,你就說不知道,讓她來問我。」
但他倆都不知道,就在他倆說話的時候,溫棠棠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她一抬頭,就看見窗邊閃亮的日光下,南牧伸出手溫柔地揉了揉溫秒的頭,眼裡星光點點像是有亮光流動。而站在對面的溫秒則微微抬頭仰視著南牧,嘴角微微上揚,臉頰上的梨渦深陷。
溫棠棠的內心:我看到了什麼?!他們倆怎麼回事?不對,不對,他們倆不對勁啊。哈哈哈,終於讓我抓住了吧……怪不得呢,上次在寢室的時候,溫秒這個傢伙就奇奇怪怪的,我還以為是南牧欺負她了……哎,搞半天,他們兩個人居然是……哼哼,太過分了,撮合的人還是我呢,他們居然還背著我搞地下戀?……啊,這麼說的話,南牧一頭說請假回去奔喪,一頭又突然出現,不會是因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天哪,熱戀中的男女這麼可怕嗎?好歹家裡有人去世了啊,這都忍不住嗎?……等等,這是正常的嗎?……不正常吧?一般人家裡去世,撐死了就是視頻發信息……他為什麼非要到這裡來?電話不能打嗎?視頻不能視嗎?為什麼非要親自來呢?
溫棠棠忽然瞪大了眼睛,心裡有些慌亂。
是啊,南牧為什麼一定要親自來呢?他明明有這麼多方式一解相思,卻非要親自來……
一定有他必須要親自來的理由!他不會是想……
這一瞬間,溫棠棠的腦海里飛過了許多畫面:溫鑫對溫秒那天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溫秒睡了一個整個晚上、脖子上還有刻意的紅印,溫秒一醒過來就問南牧在哪裡……以及溫秒居然嘔、吐、了!
綜上所述,溫秒和南牧兩個人肯定是……
等等,睡一天就會立刻懷孕嗎?
溫棠棠有些疑惑,按照她的生物知識水平,肯定不可能懷孕。所以他們應該不是……
第一次!
溫棠棠越想越生氣,整個臉鐵青,怒氣沖沖地走到兩人的身邊。
溫秒一回頭,猛然看到溫棠棠怒氣衝天的站在旁邊,被嚇了一跳。
不由有幾分心虛,「棠棠,你怎麼在這?」
溫棠棠內心:看!看!看!看著女人的模樣,她心虛了!我一定是猜對了!
南牧以為溫棠棠是來興師問罪的,笑著說,「溫棠棠,我待會兒……」
「你閉嘴!」溫棠棠狠狠瞪了南牧一眼,然後撇下一臉莫名的南牧,拿著內心忐忑的溫秒走了。
溫秒有些慌,一直回頭看著南牧,用口型說著,「怎麼辦?怎麼辦?」
南牧沒想到溫棠棠反應這麼大,只能用力擺擺手,示意她咬死說不知道。
溫棠棠回頭看到搞小動作的兩個人,惡狠狠地說,「看我!不許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