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讓季行川給她做果汁，那得欠多少錢。
季行川那麼斤斤計較的人。
「好。」
季行川竟然沒拒絕，轉身進了廚房。
大伯母拉著林小樂的手，寫字去了。
「就寫這裡吧，寫什麼都可以。」大伯母看著林小樂的眼神就是看自家兒媳婦兒的眼神，喜歡得不得了。
林小樂想了想，便拿起毛筆在扇面上寫上八個字：青雀行川，明月聽蟬。
大伯母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很是滿意這個兒媳婦兒。
季行川拿著果汁回來，剛好看見扇面上的字。
「導演助理還挺有文采的。」季行川輕笑。
林小樂下意識地要捂住字跡，毛筆卻不小心掉在了上面，好好的字被潑上了墨汁。
她慌張地去擦，結果越擦越髒。
季行川拿過她面前的毛筆，在剛剛髒掉的字跡上，添了幾筆，竟然多了一幅小畫。
是竹子。
林小樂都看呆了。
季行川那雙蔥白修長的手指，隨便一畫，就讓髒了的字成了一幅畫。
畫裡還藏了她寫的字。
這種感覺好奇妙。
「竹子畫得也好，小樂，你知道嗎？竹子一生只開一次花。」
大伯母笑呵呵地把扇面拿走了，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林小樂有些拘謹，不知道要做點什麼。
雖然欠條給了季家主母，但是她好像全程都沒聽見。
林小樂還在想，要不要再留下去，這樣挺尷尬的。
「小樂別走啊，留下來吃飯，季家很少來客人，夫人可高興了。」
張媽從廚房裡出來，招呼道。
「好的，謝謝。」林小樂禮貌的道謝。
「挽星小姐的朋友跟她性格真像，一樣的客氣。」
張媽又回廚房做飯去了。
季行川把果汁遞給林小樂，「喝吧。」
「不用了，我不渴。」她慌忙擺手，連連拒絕。
「不喝的話，欠款再加十萬。」赤裸裸的威脅。
林小樂眼疾手快，雙手抱過果汁，喝了個乾淨。
季行川以拳抵鄂，掩飾笑意。
晚餐的時候，平常不太來餐廳吃飯的季老爺子也出現了。
林小樂坐立不安的樣子，把季爺爺都逗笑了。
「坐吧，小樂丫頭，嘗嘗你大伯父燉的魚，非常不錯。」季爺爺主動邀請道。
「好的好的。」
林小樂拿著筷子，等季爺爺和大伯父大伯母都動了筷子，她才去夾魚肉。
尷尬的是夾了半天也夾不起來。
驀地，一雙筷子伸了過來，夾起一大塊魚腹放到她的碗裡，「魚腹魚刺少。」
季行川看似隨意的解釋，卻讓幾個長輩都高興起來。
「小樂呀，之前大伯母在劇組的時候就很喜歡你，你天真又可愛，性格也活潑，怎麼殺青了之後都不來找我玩了。」
大伯母笑著跟林小樂聊天。
「大伯母，您是不知道，我師父那個人特別愛使喚我，我忙得腳不沾地。」
林小樂說完，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放得開了，立馬雙腿一夾，肩膀一端，大家閨秀起來。
季行川在旁邊輕笑出聲。
林小樂心想完了，這下印象就更糟了。
「以後沒事就來坐坐，挽星不在家，家裡沒個女孩子，看著這幾個男人煩都煩死了。」
大伯母看似抱怨，其實是在給季行川和林小樂創造機會。
大伯父默默掏出自己的銀行卡，放在老婆面前，「明天我陪你出去逛街。」
「不用，小樂會陪我去的，對吧。」
之前她就是靠著這招讓葉挽星和季聽瀾多了相處的機會，這一招屢試不爽。
「好。」林小樂答應下來。
季行川低頭吃飯，餘光掃到林小樂空蕩蕩的碗，便夾了一些酸甜口的菜放到她的碗裡。
林小樂的臉刷地就紅了。
「小樂，你臉這麼紅，是不是過敏了啊？」大伯母關心地問。
於是她的臉就更紅了，「沒有沒有，可能天氣太熱了。」
季行川自然知道林小樂是害羞了。
之前對她的印象只是覺得她有點兒可愛，像個活寶。
但是這幾天相處的機會多了，他突然有一種奇怪的念頭。
如果把她娶回家，應該會很有趣。
季行川一直在笑，笑的林小樂心裡發毛。
他是不是又在算帳了？
吃了季家的飯，是多少錢？
加上之前的兩百萬，她這輩子還的起嗎？
要不然把媽媽給自己買的那套房子賣了吧，原本是打算給她當嫁妝的。
現在只能拿來抵債了。
林小樂的眼睛不停地打著轉，季行川全都看在眼裡。
吃過了飯，林小樂便告辭了。
季行川送她回家的路上，林小樂一直低頭玩手機。
「坐車不要玩手機，會頭暈。」醫生的職業病。
「好的。」
林小樂像個小學生一樣，立刻乖乖坐好。
季行川看著後視鏡，笑得有些無奈，又有幾分…寵溺。
林小樂的家不算近，所以林小樂讓季行川把自己放到地鐵站。
季行川沒理會，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到家門口的時候，林小樂把手機放到季行川面前。
「這棟房子是我媽媽買給我的嫁妝，雖然不值兩百萬，但是我可以先抵押給你，其餘的我每個月給你打錢，可以嗎？」
認認真真的模樣，讓季行川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起初只是想要跟她開個玩笑的。
沒想到她這麼認真。
季行川接過她的手機，認認真真看了上面的名字，「你真的叫林小樂？」
「嗯，我爸起得。」林小樂回答道。
「我還以為是個藝名。」
「是不是很難聽？」林小樂一直也不太喜歡自己的名字，聽上去有點兒幼稚。
「還好，就是有點兒像小狗的名字，挺可愛的。」
林小樂有點兒鬱悶，她也覺得像狗名。
「快進去吧，明天我溫鍋，到時候會來接你。」
「啊？」
林小樂愣怔的時間，季行川已經開車走了。
晚上林小樂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微信好友申請列表里多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頭像是個棕色的小狗，毛髮卷卷的，眼睛亮晶晶的，吐著可愛的小舌頭。
看久了，她甚至覺得有點兒像自己。
疑惑的點開，對方申請寫著：季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