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仿佛找到了知己，「姜茉莉在你的組也那麼鬧騰啊，我以為是因為我脾氣太好了，才不把我放眼裡。」
「在我的組，可不止鬧騰了一兩次，連她小姨媽都出面了。」嚴導想起這兩個人就頭疼。
「這次姜茉莉的事情會不會牽扯到她小姨媽？我還有沒播的戲，是秦疏影主演的。」
「應該不會，她小姨媽精著呢，不會給自己留下什麼把柄，聽說被公司停工反省，短時間不會出什麼么蛾子了。」
總算能消停幾天了。
「拜姜茉莉所賜，以後簽演員之前，要好好做清楚背調，不然後期還得花高價AI換臉。」
兩個導演都是一肚子苦水。
「師父，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聊天啊，喝點啤酒吃點小龍蝦。」林小樂提議道。
「好是好，不過這小鎮上哪有小龍蝦給你吃？」嚴導對這個徒弟倒是很容忍。
「我知道一家，味道還不錯。」葉挽星聲音很輕。
「那還等什麼，走啊。」林小樂高興得不亦樂乎，把啤酒又搬上了車。
林小樂似乎心情不錯，一路上哼著歌。
幾個人又到了那個小龍蝦攤。
店主看見是葉挽星，隔著塑料棚就已經打起了招呼：「來啦。」
「嗯，來了。」葉挽星笑著回應。
店主看著身後的幾個人，對葉挽星小聲說道：「你男朋友今天沒來？」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葉挽星解釋道。
「是嗎？看著還挺般配的，你喝多以後，他扶著你的樣子可小心了，就算是真的男朋友都做不到吧。」
葉挽星微微愣怔了下，那天她喝斷片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老闆也沒有繼續八卦，炒小龍蝦去了。
幾個人坐在長桌前，嚴導和大鬍子還在互相聊著各自的戲。
葉挽星和林小樂坐在邊緣的位置上，很久不見面了，很親切。
「快到元旦了，你有什麼計劃啊？」林小樂總是很有活力的樣子。
「沒有。」
葉挽星很不喜歡過節，因為每次過節，養母都會把她送到養父家裡，讓她去要錢。
養父是個有家暴傾向的人，所以對她來說，節日就是噩夢。
「你幹嘛總是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因為季影帝沒來啊。」林小樂朝她眨眨眼。
「我和季老師……」
「什麼都沒有，對吧。」林小樂主動截斷她的話，「知道你們清白，但是季老師看你的眼神我覺得可不太清白。」
「他看我的眼神？」葉挽星皺起眉頭。
「對啊，季老師看你的時候，特別深情，我以前和他合作的時候，從沒見過他這樣。」
「可能是因為最近在跟他拍感情戲吧，季老師是個對戲很認真的人。」
「少拿拍戲搪塞我，他可是號稱娛樂圈第一和尚，從不拍感情戲，但是跟你可是拍了兩部戲，而且是連續兩部戲。」
林小樂誇張地用手比劃著名。
大鬍子也停下跟嚴導的聊天，過來湊熱鬧。
「這算什麼，過段時間，《鐵騎》宣發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對季老師根本不了解。」
「啊？發生了什麼？難道兩個人在戲裡擁抱了嗎？」林小樂別提多興奮了。
「你可以再大膽點。」
林小樂的眼睛都轉不動了，「該不會是接吻了吧。」
大鬍子沒說一個字，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
「啊！！！季影帝有吻戲了！」林小樂激動地握住葉挽星的手，「快給我摸摸，這雙曾經被季老師牽過的手。」
葉挽星有點無奈，「那都是在戲裡，劇情需要。」
「季老師主動提出來的加戲。」大鬍子真是補刀小能手。
因為是導演親自承認的，林小樂已經完全不能消化了，「天哪，我到底錯過了什麼呀。」
葉挽星有些尷尬，好在老闆剛好送上小龍蝦。
林小樂看見吃的，開了幾聽啤酒，遞給幾個人，「來來來，我們干一杯，為了慶祝季影帝告別和尚戲。」
葉挽星有點惆悵，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幾個人碰了杯。
大鬍子剝了一隻小龍蝦，放到嘴裡，「這味道不錯啊，葉挽星，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葉挽星抿唇，她如果告訴他們是季聽瀾帶她來的，一定又是一波八卦。
索性裝傻，「額，無意中發現的。」
幾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林小樂今天看上去是真的很高興，喝了半箱啤酒。
喝完酒後的她，和平時完全不同，看上去安靜多了。
她忽然舉起一聽啤酒，「葉挽星，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道歉。」
「嗯？為什麼？」葉挽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其實我推薦你進組的時候，是有私心的，我就是看不慣姜茉莉，故意拉你來當墊背的，對不起啊。」
她是真的很自責，因為自己的私心，害得葉挽星被黑上了好幾次熱搜。
「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實我特別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應該都見不到季老師。」
「你知道我為什麼改行做編導，後來又轉成導演助理了嗎？」林小樂眼神落寞。
「為什麼？」
「我本來已經站上亞洲舞王的決賽，差一點就拿了冠軍，那一年我才18歲，媒體說我是最有希望拿冠軍的選手。」
她灌了一口酒。
葉挽星沒有插話，等她說完。
「但是決賽的時候，舞台突然出現事故，我的半月板碎了，醫生說不能再跳舞了，那一場比賽的冠軍是姜茉莉。」
葉挽星心疼地看著她。
「我的舞蹈老師是姜茉莉的媽媽，她用70萬買斷了我的人生，我不相信那是舞台意外。」
林小樂拉起葉挽星的手，「對不起，我利用了你，這件事在我心裡憋了很久很久了，今天終於說出來了。」
「那你的膝蓋現在還會疼嗎？」她關心的是她的腿，而不是別的。
林小樂突然就哭了。
「不疼了，現在用的人工半月板，雖然我不能再跳舞了，但是我想做一個可以托舉別人的人，就像我師父一樣。」
林小樂說出了心裡的秘密，舒服多了。
「林小樂，我們乾杯，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幾個人都喝嗨了之後，林小樂跟兩個導演打賭，「你們信不信我可以讓季老師秒回我的信息。」
「季老師的手機就是個擺設，不會回你的。」嚴導才不信呢。
「就是，我雖然喝多了，也休想糊弄我。」大鬍子也表示不可能。
「小看我。」
林小樂掏出手機，給季聽瀾拍了一張照片過去。
如兩位導演所料，季聽瀾真的沒有回信息。
幾個人付帳走人。
一出門，季聽瀾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站在那裡，面容清雋，身形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