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二姑有點兒聽不懂。」季曜靈打著馬虎眼。
季聽瀾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關了機。
談判既然不順利，那就不必談了。
季曜靈趕緊給林軟軟打了電話，卻沒發現季聽瀾是故意的。
原策那邊已經追蹤了季曜靈的手機，她只要給林軟軟打電話，上面就會顯示林軟軟的IP位址。
林軟軟人就在季曜靈的郊區別墅里。
季聽瀾故意在大廳的監控沙發上坐了十分鐘才離開。
整個下午，季曜靈都沒有敢離開公司半步。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季聽瀾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這讓季曜靈越來越不安。
她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千叮嚀萬囑咐林軟軟不要出門。
林軟軟倒是不以為然，「二姑，你怕什麼，帳本和稅務盤都被拿走了，現在葉挽星就算沒偷稅漏稅又有誰知道？」
「我今天眼皮一直跳，總覺得要出大事，這幾天你就待在別墅里，千萬別出來，否則連我都會被牽連。」
季曜靈的語氣如此嚴肅，倒是讓林軟軟覺得有些可笑。
「葉挽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讓燒掉的帳本恢復吧，再說劇組的會計是我們的人，這步棋我們可是籌劃很久了。」
「聽瀾給我打電話的意思是跟我撕破臉了，軟軟，如果這次我們贏了，葉挽星一輩子都不能翻身，你就是季家三少奶奶。」
季曜靈想了想，眉頭又皺到一起，「但是如果我們輸了……」
「放心吧，二姑，如果我們輸了，我自己出去頂罪，反正我爸是聽瀾哥哥的救命恩人，他必須要好好照顧我一輩子。」
林軟軟的退路都想好了。
「可是剛剛他警告我，你和季氏讓我二選一，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季曜靈嘆了口氣。
林軟軟只當她是更年期綜合症沒理她的話了。
夜晚的京北，下了一場很大的雨，路面上的車輛很多，明明很焦急，卻都在拼命壓著車速。
因為開往郊區的路上，京北第一資本大佬文先生的車帶著一股子殺氣……
他的車後跟著十幾輛黑色寶馬，在夜幕的雨簾下顯得格外瘮人。
文先生的整個身體隱在極暗的光線里，合眼小憩。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季曜靈郊區別墅的門口。
原策一身黑色西裝走進墨色的雨霧裡，上前按響了黑漆金大門的門鈴。
保姆從裡面小跑出來，看到原策，一臉的疑惑，「您找誰啊？」
「林軟軟。」原策報上名字。
保姆有些愣怔，她雖然不認識門外這些人，但是看原策的氣勢也知道是大人物，索性就回去通報了。
林軟軟以為是季聽瀾，便打發保姆出來謊稱人不在這裡。
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幾個保鏢便已經把保姆拉開，十幾個保鏢快速上樓。
原策走在前面。
林軟軟此刻還在一樓的客廳里悠哉游哉地吃著燕窩，看見原策，手裡的碗都掉在了地上。
「你這麼慌忙想必認出我是誰了，文先生在門口等你。」
原策公事公辦的態度，讓林軟軟害怕。
「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林軟軟大聲嚷著，手還不忘去抓手機報警。
原策把文件夾遞給她。
「這是季氏收購合同，半個小時前，季氏易主，包括原季氏總裁名下全部房產、車輛，所以現在是林小姐私闖民宅。」
林軟軟不信，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文件夾，股份轉讓合同上明晃晃的「季曜靈」三個大字讓她眼暈。
「怎麼可能？二姑那麼看重季氏，怎麼可能把季氏賣給你！你騙人！我要打電話給我二姑問清楚！」
林軟軟抓起手機，撥通了季曜靈的電話號碼。
原策絲毫不慌，甚至還十分有耐性地等她打電話，這讓林軟軟更害怕了。
莫不是他說的都是真的吧。
電話那頭，季曜靈的聲音似乎很疲憊，「喂，軟軟……」
「二姑，你把季氏賣了？」
「嗯，賣了。」季曜靈咬牙回答道。
「為什麼？季氏不是你的命嗎？」林軟軟瞪大了一雙眼眸。
「文先生一個下午就收購了季氏所有的股份，我的持股太低，所以被季氏踢出局了。」季曜靈解釋道。
「不可能啊，季氏最大的股東不是大伯父嗎？」林軟軟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你大伯父早就把股份轉給了你大伯母，下午的時候股份已經全部賣給文先生了…文先生現在持有季氏85%的股份。」
季曜靈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顯然爛攤子只能林軟軟自己收拾了。
林軟軟已經全然沒有了剛剛的囂張氣焰，只能給季聽瀾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馬上求救：「聽瀾哥哥，你快救救我……」
車裡的男人，把車窗微微降下一道縫隙，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著腿，「林軟軟，我說過，綰綰任何人都碰不得。」
林軟軟被季聽瀾森冷無溫的語氣嚇出一身冷汗。
她雙手抓著手機，不停求饒：「我錯了，聽瀾哥哥，你救救我…文先生現在就在二姑郊區別墅的門口，他…要殺我……」
車裡的男人輕挑長眉，林軟軟這齣戲演到正主臉上了。
「你覺得我能攔得住京北第一資本大佬文先生？」
「聽瀾哥哥，我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了，你讓葉挽星去求文先生，他一定會聽葉挽星的話的。」
季聽瀾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綰綰被稅務局的人帶走了，現在手機關機，我去哪兒找人？」
「不是，他們不是稅務局的人，是我花錢雇來演戲的，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帶你去找葉挽星。」
「這些話你留著跟文先生說吧，我答應過你父親會好好照顧你，所以我不插手這件事就是對你最大的照顧了。」
季聽瀾唇角看著雨霧，神色莫名。
林軟軟聽到電話忙音的那一刻，臉色煞白如紙。
「林小姐打完電話了嗎？如果打完了，就跟我去見見文先生吧。」
原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軟軟想跑，卻發現四周都是保鏢。
她腿軟的站起來，跟著原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