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是什麼意思。
易健氣得幾乎都要跳起來了，原策就像個雕像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你的臉是打了石膏嗎？不能有點反應嗎？」易健毒舌功力可不是吹的。
「抱歉。」原策態度很好，臉上的表情依然很淡。
易健都快缺氧了，「算了算了，你給我個微信吧，我加你個好友，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其實他心裡惦記的是每天發一個朋友圈，僅原策可見，每天分享自家影帝和葉老師的日常給他看。
原策作為文先生的助理，肯定是那種事無巨細的都要匯報給文先生的，他就不信文先生不生氣。
哼。
什么小叔叔，打死他都不信文先生對葉挽星沒意思。
向來不露面的京北神秘大佬，卻因為葉挽星一次一次拉自己下水，如果不是因為喜歡，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只是易健想不通，自家影帝那麼聰明的人，當真看不出文先生的心思？
易健掃了原策的微信二維碼，頭像是一片大海，深藍色的，沒有月光也沒有太陽
這很原策。
「行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易健給原策還特別加了個備註，甚至在他的名字前面打了一個首字母「A」，方便一秒鐘找到人。
原策依然沒什麼反應，只是寫上易健的名字。
易健這才回到保姆車裡。
原策在雪地里站著，沒有任何動作，更像雕塑了。
外面還在下雪，易健覺得他可憐，便打開車門讓他上來。
原策拒絕了，「沒關係，我在這裡等就可以了。」
易健懶得理他，去翻原策的朋友圈，他甚至沒發過朋友圈。
文先生的助理也這麼神秘。
那輛定製款的車裡，文先生不發一語，在黑暗的空間裡安靜地坐著。
周遭的空氣似乎比室外的空氣還要冷。
葉挽星努力了幾次都沒敢說話。
最後還是文先生沉不住氣先打破沉默，「解釋。」
他怕他再沉默，葉挽星會把自己憋死。
「那小叔叔，我說完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葉挽星小聲的商量著。
「呵，你會怕我生氣？」低沉的嗓音里裹著冷笑。
「怕……」
空氣里又安靜了。
又過了幾分鐘。
這次是葉挽星主動認錯，她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這件事其實挺巧的，我們劇組有個拍攝宣傳照的任務，但是原定的設計師品牌反悔了，所以衣服被臨時換了。」
文先生沒有任何反應，葉挽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
「新換的服裝和我們這部劇完全不搭邊，攝影師又堅持，我不想給導演添麻煩，所以就想自己解決。」
「說重點。」文先生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之前和季老師剛好在陸大少的拍賣會上見過一個設計師，就想著能不能找陸大少幫個忙……」
葉挽星聽到了文先生因為生氣深呼吸的聲音。
她不敢再說了。
「拒絕把衣服借給你的設計師品牌半個小時前已經被收購了，以後衣服隨便拿，劇組的服裝我也可以無償提供。」
他的語氣明明很冷漠，可是細品卻滿是寵溺。
葉挽星抿唇。
她就是不想麻煩文先生才去求的陸大少。
最後結果還是一樣的。
她真的是他的大麻煩。
「文先生，我……」葉挽星攢緊了拳頭。
聽到葉挽星這樣叫自己，就知道她又想把他扔下了。
「葉挽星，有些話不要輕易說出口。」他提醒她。
葉挽星緘默。
「我生氣是因為每一次都要等我問，你到底在怕什麼？怕我護不住你，還是怕欠我太多還不起？」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冷漠，眼裡的光也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陰寒幽深。
即便是隔著墨色，葉挽星也能聽到他冷漠背後的失望。
「對不起…我…習慣了不欠人，所以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幫助，而且你這樣幫我，我確實還不起。」
從小在寄人籬下的生活中長大，學的最多的就是分的清清楚楚。
畢竟她在這個世界上，似乎真的什麼從未曾真正的擁有過。
車子裡的安靜比之前更甚，那種冷意像是被人從炙火里突然丟進了巨大的冰窟窿，一瞬間就讓人失去了知覺。
「下車！」
文先生的面色更沉冷了，像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幽深的眼神更是藏著絕對的駭浪驚濤。
葉挽星挪動了下身體，靠近車門。
打開車門的那一刻，她想了想，又坐回了位置上。
「下去！」
文先生吼了一聲。
這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比上次葉挽星用錢跟他談判更甚。
葉挽星被嚇了一跳，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冰冰涼涼的，「我不下車。」
文先生側過臉，眼眸凝視著她低垂的頭，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葉挽星，你知道京北有多少人求著被我罩嗎？我主動護著你，你卻不稀罕。」
文先生苦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里夾雜著難過。
「既然你這麼不想麻煩我，那以後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走吧。」
他闔上眼眸，靠著靠背，疲倦至極。
葉挽星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擰碎了，疼得她只能張著嘴呼吸。
「對不起，小叔…文先生。」
她已經沒有資格叫他小叔叔了吧。
葉挽星下了車。
今天的雪就像是在配合她的心情，下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的時候，隔著皮靴都能感受到零度的涼意。
原策看見葉挽星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以為自家老闆沒克制住用強的了。
他上前，「葉老師。」
「回去的時候慢點開車，雪天路滑。」
葉挽星交代了幾句，匆匆上了保姆車。
易健和許朵都看見她在哭，也沒有多問什麼，讓她一個人安靜會兒。
文先生的車開走了，甚至沒有多做一分停留。
原策受過訓練，知道不該問的不能問，可是看自家老闆的狀態，又結合葉挽星剛剛的狀態，他實在有些忍不住。
「文先生，葉小姐剛剛哭了。」
文先生沒理會。
「其實我覺得葉小姐對你是有感覺的……」
「有感覺會想拋下我兩次嗎？呵，去他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