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朝她走過來，而是被嚴導拉到了主桌上。
幾個導演也借著機會給他遞本子。
葉挽星坐在他們斜對角的餐桌旁，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季聽瀾的側臉。
秀色可餐。
配著蔬菜沙拉一起吃，也能吃出滿漢全席的味道。
酒過三巡之後，隨著殺青宴高潮的到來，姜茉莉也來了。
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包廂里，頓時安靜下來。
姜茉莉會來，屬實是大家沒想到的。
不同於以往的穿著，今天的她未施粉黛，穿著最簡單的牛仔褲和羽絨服，扎著高馬尾，清純可人。
林小樂嗤之以鼻，「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跟導演撕得那麼難看，還有臉來殺青宴。」
她的聲音不算小，姜茉莉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她心理素質強大。
她走到主桌旁，衝著嚴導討好地說道：「嚴導，之前給您添了不少麻煩，今天殺青宴，我特地來賠罪的。」
這客套話一聽就知道，是她的小姨媽教過的。
嚴導心知肚明，卻沒有拆穿她。
畢竟大家都是要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他也沒有想置姜茉莉於死地。
「沒關係，年輕人嘛，有點性格是很正常的事情，別站著了，快找個位置坐吧。」嚴導笑呵呵地回應她。
姜茉莉看了一眼季聽瀾右手邊的位置是空的，心中竊喜，嚴導竟然給她留了這麼好的位置。
她抬高下巴走到座位旁，剛想坐下，卻聽見季聽瀾對一旁的葉挽星說道：「葉挽星，你坐到這裡來。」
姜茉莉順著季聽瀾眼神的方向，惡狠狠地瞪過去。
在葉挽星走過來的時候，她用唇語罵了句髒話，把她擋在後面，「季老師，我來其實是因為軟軟想您了。」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林軟軟的視頻通話，故意退到後面去，讓葉挽星看個清楚。
表情十分得意，好像請出了什麼王牌一般。
林軟軟出現在視頻通話里，活潑地對著季聽瀾揮著手，「聽瀾哥哥，殺青大吉啊。」
她聲如其名，也是軟軟的。
氣質一看就是被養得很好的大小姐，天鵝一般的驕傲感。
像是踩在雲朵上，每一個字都很軟。
季聽瀾輕扯薄唇，聲音放鬆：「你那邊還是早上，這麼早起床關心我殺青大吉，又想買什麼了？」
林軟軟撇撇嘴，一臉的傲嬌，「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就是衝著禮物來的，我是真心實意來關心你的。」
「好，我信你。」季聽瀾的語氣很溫柔。
「聽瀾哥哥，我聽說你們劇組有一個女演員和我長得很像，是哪一個啊，來殺青宴了嗎？」
季聽瀾的目光冷冷的掃過葉挽星身後的姜茉莉。
姜茉莉心虛地低下頭。
季聽瀾把鏡頭轉向葉挽星，此刻的她還在望著季聽瀾的臉發呆，「我妹妹說想見見你。」
不同於對林軟軟的溫柔，他在望向葉挽星時，眼睛裡的光都是暖的。
葉挽星望著視頻里和自己有八九分像的女生，微微展唇，「你好，我是葉挽星。」
「哇，姐姐，你長得真的很像我誒。」林軟軟的眼睛瞪起來大大的，單純又無辜。
這句話像是在葉挽星的心上敲了一記重拳。
她長得像她……
「你要叫她妹妹，她比你小。」季聽瀾糾正道。
「那還是叫名字吧，我有一個哥哥就行了，」林軟軟努努嘴，似乎很不情願，很快又眼淚汪汪的，「我好想你。」
「是想禮物了吧，想要什麼跟我助理說，他會給你轉帳。」對於這個妹妹，季聽瀾難得有耐性。
「我不要錢，我只要你。」這句話，充滿了曖昧。
「行，等你回國，我去接你。」
「那就說定了，對了，茉莉說她惹到你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計較了，女孩子嘛，都要面子。」
「好。」季聽瀾甚至都沒有思考就答應了下來。
「謝謝聽瀾哥哥，我去陪爺爺了，記得想我哦，拜拜。」
兩個人的對話，像極了甜蜜的小情侶。
就連常年跟偶像劇打交道的導演們，也都曖昧地笑了。
葉挽星又怎麼可能不懂。
那個女孩雖然一直叫他哥哥，可是語氣里的嬌嗔和眼神里的喜歡，是藏不住的。
葉挽星也喜歡季聽瀾，所以更能敏感地捕捉到對方的情緒。
葉挽星心裡發悶，避開人群，去了洗手間。
姜茉莉得意地跟上去，大庭廣眾之下挽住她的胳膊，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去洗手間嗎？我們一起啊。」
一進洗手間的門，姜茉莉立馬露出真面目。
「坦白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你跟軟軟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葉挽星沒搭話，努力搓洗著手。
「可惜啊，人家是季家的掌上明珠，未來季家的當家主母，季影帝的未婚妻，你嘛……」
姜茉莉打量了一下她，滿眼的不屑，「季影帝很疼軟軟的，所以他對你也會有偏愛，畢竟替身嘛，廉價又好哄。」
她輕輕拍了拍葉挽星的肩膀，一副很可惜的樣子，「軟軟很快就要回國了，你一個窮人別妄想跟白富美爭男人。」
葉挽星依然緘默，手都搓紅了，她在隱忍。
「白富美就是白富美，就像今天我們穿了同款的衣服，可是你身上那種窮酸味兒是可以透過衣服跑出來的。」
葉挽星忽然抬起頭，扯過紙巾擦了擦手，「姜茉莉，你喜歡季老師，你閨蜜知道嗎？」
姜茉莉眼神閃躲，「你瞎說什麼？季影帝是軟軟的未婚夫，我怎麼可能喜歡我閨蜜的男人？」
「是嗎？」葉挽星看著她的臉，輕笑了一下，什麼也沒再說，打開洗手間的門出去了。
姜茉莉有些慌了，把她堵在門口，「葉挽星，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更可悲，窮人從不會做不切實際的夢，而你這樣的白富美就不同了……」
她學著姜茉莉剛剛的樣子，打量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妄想閨蜜的未婚夫愛上自己，然後把自己扶正。」
「你胡說八道什麼！」姜茉莉的嗓門兒提得老高。
葉挽星輕拍她的肩膀，「我懂，喜歡一個男人是沒有錯的，但是人要有禮義廉恥，碰閨蜜的男人豬狗不如。」
她說完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只剩下姜茉莉在洗手間發瘋。
關上洗手間門的那一刻，葉挽星臉上完美的笑容一秒垮了下來。
葉挽星，夢該醒了，她用冰冷的手指拍了拍臉頰。
繞過包廂，躲在大堂的沙發里刷手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季聽瀾又上熱搜了。
「影帝季聽瀾和小花宋菲不得不說的曖昧往事。」
葉挽星點開新聞，看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我沒跟她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