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大事不妙(4)

  廉說過,他打籃球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習慣。

  可是當一件東西不知不覺間變成習慣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一種隱性的喜歡了。

  現在,那個喜歡籃球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的廉,那個一直默默努力的廉,那個說要一起走到全國聯賽終點的廉,他竟然是真的要離開……

  因為在剛才,他是認真的說,他不想打籃球的。

  蒼霧廉微微蹙眉,他錯開視線不去看她的眼睛,聲音清冽:「初,你說過,理由只有一個的時候事情就很純粹,現在我不想打球了,這是我唯一的理由。」

  他重新看向她:「比賽,希望你們能有好成績。」

  「騙人……」

  涼蔓初認真的搖搖頭:「廉,你騙人。」

  蒼霧廉的表情有些凝固,但也只是一瞬,他拉開她的手,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請不要繼續糾纏我。」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雜七雜八的議論聲:

  「……好過分啊!」

  「就是,像這樣突然退出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不用留他了啦!就算沒有他,我們也一定能贏的!」

  蒼霧廉微微皺眉,卻也隻字未說,轉身離開。

  涼蔓初低下睫毛,聲音輕的如同晨霧:「為什麼……廉要突然說出一些讓人覺得很寂寞的話來……為什麼,要說謊……」

  「……」

  蒼霧廉的腳步驀地頓住。

  他的瞳孔流過一絲迷離,卻在轉身的剎那,蕩然無存。

  「只要我說出原因,你們就不會糾纏我了是麼?」

  他神情冷峻:「因為我不想輸。大家心裡都很清楚,溪南是不可能贏得過陸北的,你不是說過麼,真正的王,並不是後天才成為王的,因為他們生來就已經是王了。可是,王一個就足夠了,那就是陸北。無論怎樣努力,最後我們都會輸,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做這些無用的事情。」

  他的話音落下,周圍頓時一片安靜。

  真的不是溪南不夠努力,至今為止,籃球部所得到的所有成績,早就已經超出了他們心目中的預料。

  只是……

  陸北太強了……

  那些榮耀不是吹噓而來,而是真真切切的,用實力堆砌而成的,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啊……

  涼蔓初低著頭,柔軟的黑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我曾經說過,如果是和你一起打球,我大概會喜歡上籃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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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聲音里沒有半點溫度:「可是我發現我錯了,我根本不喜歡籃球,經過這段時間我發現,把時間浪費在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對自己的未來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幫助,這樣的理由,你滿意了嗎?」

  說完,他毫無留戀的轉身。

  沒走幾步,忽然腳步頓了下,他偏過臉,夕陽將他的側臉映照的如同希臘雕塑一般冷峻。

  「還有一點。」

  蒼霧廉微眯起眸,依舊是清冷的語氣: 「初,你到底是因為覺得我喜歡籃球部才要留下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