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皮爾特沃夫大學的黑默丁格辦公室里。
隨著辦公室的屋門被重重推開，氣喘吁吁的傑斯跑了進來。
不敲門就闖進屋內對他來講早已是常態。
雖然這種粗魯的行為實在匹配不上傑斯上流社會天才科學家的身份，但周邊的人早已習慣如此，不會太過在意。
反正說了他也只會當成耳旁風……
李林、維克托和黑默丁格三人的視線同時聚焦傑斯身上。
由於黑默丁格和維克托都住在學院宿舍，兩人根本沒花多久就抵達這裡了。
順帶著，李林還跟他們分享了一下智腦整理出來，純粹以科學達成的超時空傳送門各項數據。
「抱歉，我來晚了。」瞅著屋裡似乎早已等候多時的三人，傑斯抹了把頭上的汗水道了聲歉。
「哦吼吼~~沒關係的孩子，我們也才等了十多分鐘而已。」
約德爾人眼中的時間跟人類可不一樣，在班爾德城可以說根本不存在「時間」這個概念，只有人類所在的物質領域才有。
黑默丁格對傑斯的遲到並不在意，不代表李林也是如此。
如果說塔利斯家距離吉拉曼恩家有段距離，但離學院可是很近的，基本不會超出十分鐘的路程。
而且李林聽凱特琳說，傑斯現在日常出門也都是騎著「小電驢」，即便起床穿衣服會花費點時間，頂天了十多分鐘也能趕到。
可他現在竟然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還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不用多加思考，李林已經得出了答案。
他摩挲著下巴，瞅著走進的傑斯，臉上流露出玩味的笑容，「你身上怎麼還有女人的香水味？」
果不其然，一聽這話，傑斯的臉色倏然一變，趕緊抬起胳膊嗅了嗅，下意識道：「怎麼可能？我明明洗過澡，換過衣服了……」
維克托和黑默丁格均挑了下眉，對他的反應感到驚奇。
「傑斯，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你沒有搬去跟梅爾小姐住在一起……」維克托中氣十足道。
自從喝了基因強化藥劑，他早已擺脫病疾纏身，身體虛弱的狀態。
而且在評選上教授以後，周圍嫉妒的眼光和議論好像一夜間消失了，向來習慣於逆來順受的他對比之前顯得自信了不少。
當然，通過凱特琳的講述，李林清楚這其中有不少斯凱的功勞。
被維克托這麼一說，傑斯肉眼可見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個……呃，怎麼說呢？之前是有原因的，我其實沒……」
「好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傑斯極為罕見的表現令李林忍不住噗嗤一笑。
反正他跟梅爾早已經確定了關係，即便同居也是正常現象。
不過就憑他稀少的情商，想必興許是梅爾占主導地位。
李林對這位與米達爾達本家並沒有多少關係的米達爾達議員印象挺不錯的。
當初要不是梅爾的支持，他光靠自己和卡麗娜，也沒辦法給祖安爭取到足夠發展的時間。
若是那樣，李林走到如今的地步需要的可不僅僅只用短短的兩年，而需要更長時間了。
他還聽後續卡麗娜夫人提過，不論吉拉曼恩家族後續要生產不論哪方面的新發明，梅爾都是第一個支持的。
其中，不光有傑斯受吉拉曼恩家族贊助的原因，還跟她的遠見卓識有不小的關係。
總而言之，梅爾現在基本跟吉拉曼恩家族徹底綁定在了一起。
現階段皮城議會中勢力最大的當屬卡麗娜，其次便是梅爾，她們已經將其他的議員家族遠遠甩在了後邊。
李林收斂了玩鬧的表情，稍稍正色，「其實今晚我找你們來有很重要的事情。」
「嗯，電話里我聽智腦提過了。」傑斯點點頭，「你說你找到一種新的傳送方式，比海克斯傳送更實用？」
說著，他臉上流露出詫異的神情，「可你過去兩個月不是一直呆在德瑪西亞嗎？那個國家又不發展科技，你是怎麼發現的？」
「確切來講，是我給智腦輸入了理論，它按照我的要求整理出來的。」
智腦啥時候都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李林沒管傑斯逐漸變得錯愕的臉龐，伸手一揮，辦公室角落裡設施運轉，在他們面前重新投影出相關的數據。
「你應該見過佐伊的傳送方式，我剛剛已經跟黑默丁格教授和維克托大致解釋過了，但除了這個……」
李林的手指在面前投影界面上快速滑動，然後點開自己跟凱爾戰鬥時的畫面。
瞅著上面身披全封閉式貼身盔甲，手持巨劍，兩對羽翼從背部探出，周邊全都是魔法利刃的聖潔形象，不光是傑斯和維克托，連黑默丁格都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齒輪運轉……天啊孩子！你竟然能跟正義星靈的人間宿主戰鬥？！」
「等等……教授，您說這是……正義星靈？」傑斯提高了嗓門，驚愕之色早已溢於言表。
「聽聲音，她應該是個女性？」維克托接話道，「我記得書上記載過，德瑪西亞數百年前的傳說中，有對飛翼保護神姐妹守護這個國家……」
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倏爾變得純白的畫面再度吸引了他們三人的注意力。
本來他們還在疑惑這是什麼情況，準備問一下李林，可當黑默丁格瞥見數據面板上飆升的能量指數，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這……這是兆級加農炮？！可蓋波加近些時日沒出動啊？」
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轉向李林，眼中帶著疑問的光芒。
「咳咳……」李林尷尬地清了下嗓子，手再一滑，將播放視頻的畫面給關掉，「跟星靈宿主對決嘛，不拿出點真本領怎麼能打過呢？」
戰爭領主的事情他可沒跟其他人透露過，只跟凱特琳提過一嘴，當時的她注意力都在天基衛星上，對這個名不經傳的名字沒太在意。
傑斯和維克托一個抱臂挑眉，一個伸手輕撫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黑默丁格則吹著嘴角的鬍鬚，還未從震驚中徹底緩過神來，「孩子，你怎麼跟星靈宿主產生矛盾了？」
「確切來講，繼承了正義星靈力量的是一對姐妹，就像維克托所說那樣，她們是德瑪西亞的飛翼保護神。
「我和她們中的妹妹熟識，此次和這位交戰，完全是出於調解她們之間長久矛盾的目的。」
李林臉上掛著微笑，但傑斯卻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用武力幫人家調節矛盾，還用兆級加農炮這麼強悍的武器，真有你的……
由於後續的畫面沒播放完，傑斯並不知道，其實兆級加農炮根本沒對凱爾造成任何傷害。
一旁的維克托和黑默丁格心裡則想的是，為何李林能接觸到這麼多傳說中才出現過的星靈。
眼瞅著話題被自己徹底轉移，李林不禁鬆了口氣。
不論是黑默丁格還是傑斯跟維克托，近些時日他們的關注點都不在衛星基地，暫時都還不知道天基衛星的事情。
即便有工作人員向黑默丁格匯報李林發射新一顆人造衛星的事情，他也不會太當回事。
畢竟將武器裝載在衛星上這種「瘋狂」的念頭，在目前人類未走出符文之地時，黑默丁格暫時不會往這方面想像。
此外，先前李林跟凱特琳講述相關內容的時候，都引起了她不小的反應，這還是知曉卑爾維斯與虛空的威脅，對發展武器持支持態度的情況下。
李林、凱特琳和卡莎暫時沒將這件事外傳，連卡麗娜都不知道卑爾維斯，更別提傑斯他們了。
現在暫時不是時候透露天基衛星的事情，免得三人又開始長篇大論，尤其是黑默丁格。
雖然現在的他自己都在研發武器，但這都是出於李林提供了技術，並提出請求，以及他自己對科學鑽研的角度出發的。
李林保不准黑默丁格會對天基衛星持什麼態度，索性直接略過這個話題。
沉默了稍許，他重新在投影面板上調出佐伊、凱爾傳送門比對的資料，並且將其跟智腦自己設計出來的「超時空傳送裝置」放在一起。
經過李林快速又詳細的介紹，在科研領域都堪稱天才的三人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並且感到十分驚異。
尤其是傑斯，他研究出了海克斯飛門，自然知曉它在符文之地外就無法使用的局限性。
可當初設計這個傳送門的時候，李林和黑默丁格可都沒考慮過走出符文之地的想法，更別說他了。
不過現在既然李林能提出新的傳送理念，還是純粹的科學，不摻雜魔法在其中，傑斯還是很興奮的。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我們雖然理論上能將超時空傳送裝置造出來，可它有不小的隱患。」
李林話音一落，智腦便在投影界面上展現出可能出現的後果場面。
「活物不能通過嗎？」傑斯抓了抓頭髮，大腦飛速轉動，「我們應該能繼續將其完善吧？」
剛剛他大眼掃了一下投影界面上顯示的部分理論，每個字他都認識，可連在一起卻看不懂是啥意思了。
這對傑斯來講還是第一次。
「86％的概率雖然很高，但從智腦的預測的情況來看，這種裝置有不小的風險。」維克托說，「單從一個從亞空間傳送……對我們來講，亞空間不只是個理論麼？」
「不不，孩子，亞空間的確存在。」黑默丁格立馬回應道，「這個宇宙並非只有一個位面，你見識過吉拉曼恩家那個恕瑞瑪小姑娘身上的虛空，那就是另一個位面，虛無的位面。」
「所以說，亞空間也算是宇宙的一個位面？」傑斯沒往這方面研究過，對此並不了解，提問道。
「確切來講，亞空間只是一個過渡地帶，正物質位面與反物質位面……」
黑默丁格垂下大腦袋稍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提高了嗓門：「對了！正物質與反物質！」
言罷，他趕緊跑到自己的迷你電腦前，鍵盤上敲擊的雙手幾乎化作了殘影，連李林看了都不由得瞠目結舌。
傑斯和維克托對視一眼，大致能從名字上判斷出他所說的意思。
「教授這是發現什麼了？」傑斯問李林說。
「反物質概念……我記得學院的文獻記載里有個教授提出了理論，但還沒深入研究便過世了。」維克托插了一嘴。
「我們的宇宙有正物質，有虛無位面，按照理論還存在亞空間，那必定也有反物質。」李林指著投影界面上的數據和公式說。
本來智腦提出超時空傳送是亞空間的量子傳送時他還沒多想，現在黑默丁格忽然提出了反物質，倒是讓他也恍然明悟。
虛空被物質位面擾動，虛空監視者誕生，即「虛無」的概念被打破，有了存在。
況且它們又能通過吸收物質位面來壯大己身……
那麼能與正物質相互湮滅抵消的反物質是否能作為解決虛空的終極武器？
一想到這，李林更加激動，「如果能將這個理論研究透徹並應用到實踐當中，符文之地就有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