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酒館中。Google搜索閱讀
桌上的食物以不剩多少,吃飽喝足的李林、卡薩丁、希維爾和塔莉埡繼續閒聊最近發生的事情。
其中,塔莉埡最關注的自然是鷹王阿茲爾復活,重新飛升成神的事情了。
她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快速略過,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問這種事情。
這是她剛到肯內瑟的時候聽聞的傳言,沙漠皇帝在沙漠中央的太陽之城重新豎立起了太陽圓盤, 企圖聚集自己的子民,統一那些分異的部落打為努力。
塔莉埡知道原本在這個時期,自己的部族將會遷移到沙漠中央的遺蹟尋找水源。
如果傳聞是真的,她就必須儘快趕回自己家人的身邊,保護他們不受奴役……
李林注意到塔莉埡神情的糾結,「怎麼了塔莉埡,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唔……」她抿著有些乾裂黯淡的嘴唇,「其實, 我聽說……那位恕瑞瑪的末代帝王回歸了嗎?」
「這個啊……」
李林想到塔莉埡好像對阿茲爾有很深的誤解來著, 挑了下眉。
「傳聞是真的,皇帝阿茲爾已經被皇室血脈復活,並且完成了飛升儀式,成為了天神戰士。」
說著,他瞥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希維爾。
她仿佛無底洞般繼續往平坦不見一絲起伏,有著馬甲線的肚子裡灌啤酒,壓根就沒注意到李林的視線。
塔莉埡眼底閃過一抹憂色,垂下了小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林大概能猜到她心理在想些什麼,無非是該怎麼從那位「暴君」的手裡保護自己的部族。
但塔莉埡想的再多,終究也只是自己的各種腦補再加上誤會罷了。
真實的情況,阿茲爾可謂是恕瑞瑪帝國的一代明君了,還能帶領虛空戰爭之後走向衰頹的恕瑞瑪進入後巔峰時期。
若是沒有澤拉斯的搗亂,說不定他能將恕瑞瑪的版圖擴張至恕瑞瑪大陸之外,將瓦羅蘭大陸、艾歐尼亞、甚至包括弗雷爾卓德在內,納入恕瑞瑪帝國的範疇。
雖然後天飛升成半神的飛升者們大多數不比符文之地規則和概念化身的原生半神。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就算其他地域的半神們再厲害,也架不住人多勢眾的飛升之團。
李林想了想,對神情憂慮的小麻雀說道:「我們可是親眼見證了鷹王的飛升,說實話, 他要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和藹的多。」
「……啊?」塔莉埡愣了一下,淺棕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驚愕,「你,你們……」
卡薩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林,接話道:「李林說的不錯,阿茲爾確實跟典籍里記載的有很大不同。」
塔莉埡的神情有些凌亂,不理解為何他們要幫一位暴君說話。
還是說……自己對這位鷹王了解的太過片面了?
「可,可我聽說……他不是要恢復奴隸制度……」她語氣不是太肯定地說。
「哪有,都是流言蜚語罷了。」李林呵呵一笑,「其實吧,早在幾千年前阿茲爾飛升儀式上,他就宣布了廢除奴隸制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啊?」
塔莉埡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他都在位那麼多年了,要是真想解放奴隸,為何不早點宣布呢?最起碼能讓奴隸們少受點痛苦和折磨吧?」
「你把政治想的太簡單了,小姑娘。」這時,終於放下酒杯的希維爾插嘴道。
她雖然對阿茲爾第一印象不好,但她也知道那全都是她自己對他無端的臆想。
其實,自己的這位先祖要遠比她想像中的開明,各個方面都是如此。
希維爾表情認真的盯著塔莉埡的雙眸,「有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想做就能做的,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身不由己。」
「沒錯,如果按史書典籍中的記載,當時的皇帝在很多方面都說不上話,比如阿茲爾是唯一一位決定了自己飛升儀式的皇帝,而非由太陽祭祀。」
李林接過卡薩丁的話音繼續道:「奴隸制是恕瑞瑪傳承了數千年的傳統制度,你要想塔莉埡,其中有多少權貴和大臣們的利益牽扯其中?」
塔莉埡緊咬著毫無血色下唇,神情依舊糾結。
她沒受過太多有關政治方面的教育,對這些不是太了解。
但如果涉及到利益的話,她倒是能理解一點。
畢竟她在買東西時經常會跟別的部落或是商販們討價還價。
「但……他是皇帝不是麼?既然是皇帝,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權力並不代表一切,塔莉埡。」李林的語氣嚴肅起來,「政治鬥爭,尤其是皇室血脈間的鬥爭是十分血腥的……」
阿茲爾原本是最年輕,也是最不得寵的皇子。
在一次針對皇室的刺殺行動中,所有的皇子全部死去,若非有澤拉斯的幫助,阿茲爾不可能倖存下來。
隨後的數年裡,皇帝發動了無情的屠殺,至少稍微有嫌疑的人都會被送上斷頭台。
阿茲爾自然也是如此,但他皇位唯一繼承人的身份保住了他。
之後的時間裡,澤拉斯暗中謀殺皇后腹中的胎兒全部謀殺。
在她最後生下一位健康皇子時,澤拉斯甚至利用黑暗巫術引動天雷風暴,讓那個新生皇子,包括皇帝和皇后在內全都死於「意外」之中……
皇室家族自己尚且如此,反對阿茲爾登基的反動派更是會藉助一切手段將其推下皇位。
奴隸制是個很好的契機。
所以阿茲爾才會嚴格保密這個計劃,甚至連澤拉斯都不透露。
當然,這只是主要原因之一。
另外的原因是因為他過於孤傲,認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李林將封建皇室間的鬥爭與政治的血腥一一講述給塔莉埡,但省去了有關阿茲爾和澤拉斯一起密謀上位這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聽完,塔莉埡大受震撼,甚至覺得自己原本的觀念都有些崩塌。
她瞪著眼思索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重新看向李林。
「那為何澤拉斯要背叛阿茲爾呢?明明阿茲爾都已經還他還有其他奴隸們自由了啊……」
「因為澤拉斯本就是一個邪惡的傢伙,他早已籌備好篡奪皇位和天神之力的計劃,無法再停下來。」
忽然,一道雄渾低沉的嗓音從酒館的門口響起。
李林、卡薩丁、希維爾和塔莉埡同時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臉上盡顯震驚之色。
只見一個身著歷經滄桑的滾金盔甲,繫著恕瑞瑪文章和還願束帶,手裡還拿著一柄長柄戰斧的胡狼首壯碩身影躬身走進了酒館之內。
「天啊……這是沙漠之子內瑟斯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
「難不成鷹父阿茲爾歸回並成為天神的傳聞是真的?」
「拉莫斯庇佑……」
「……」
酒館內頓時沸騰起來,眾人有的興奮、有的擔憂、有的恐懼。
而大多數人心中有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內瑟斯沒有理會騷亂的人群,一對赤紅的眸子先在卡薩丁身上短暫停留,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隨後,他目光一轉,注意到背上熟皮刃鞘中的十字刃,還有背著它的年輕女人。
「恰麗喀爾。」內瑟斯低聲喃喃道,徑直走向李林等人所在的圓桌這邊。
除了李林和卡薩丁之外,希維爾和塔莉埡同時起身,進入了戒備的狀態。
「你,你想幹什麼?」
塔莉埡伸手快速在自己胸前結出一個複雜的魔法圖案,腳邊的石頭大地蕩漾起一圈波紋。
她認出了內瑟斯,但經過這短短的相處,她早已將李林、卡薩丁和希維爾看做了自己的朋友。
她不允許有人對自己的朋友出手,哪怕對方是一位半神。
內瑟斯停下了腳步,挑了下眉頭。
「塔莉埡,別衝動!」
李林嚇了一跳,趕緊抓住了塔莉埡的手,將其正在醞釀的魔法打斷。
「你的魔法,足以打破恕瑞瑪最頑固的堅石。」內瑟斯由衷稱讚道,「但不要誤會小姑娘,我此番前來不是為了戰鬥。」
李林壓下緊張的心情,來到內瑟斯面前問道:「不知大學士有何貴幹?」
雖說他早就知道了內瑟斯找上他們的目的……
內瑟斯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李林身上,一對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希維爾,還有她手裡緊緊攥著的,普通人根本無法揮動的恰麗喀爾。
「你就是阿茲爾的後代。」
「什麼?!」塔莉埡被內瑟斯的這句話驚了一下。
但從李林和卡薩丁的反應來看,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不知為何,塔莉埡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堵得慌。
「是又如何?」希維爾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如果你是想帶走恰麗喀爾,那我們間的麻煩可就大了。」
「你知道那把刀屬於誰麼?」
「恕瑞瑪初代皇帝,飛升武后瑟塔卡,我當然知道……但現在,它是我的了。」
內瑟斯有些驚訝,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些隱秘都知道。
「算了,帝皇之血在你體內流淌,既然它認同了你,就證明你有資格驅使它……你和它復生了阿茲爾和恕瑞瑪,這其中必定有它的意義。」
希維爾的臉色依舊凌然不變,金色的十字刃在她手裡靈活轉動,蓄勢待發。
內瑟斯搖搖頭,沒有太過在意希維爾的敵意,而是緩緩開口繼續道:「澤拉斯要來了,皇室血脈必須得到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