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看著臉燒的通紅的鄭一鳴,怕燒久了燒壞,焦急的問道:「還有那條道可以去藥鋪?」
「那邊的小巷子可以過去,就是多繞點路。」
「行了,朝那邊去。」隨從沒有法子,拿著從酒樓要來的冰塊,包裹在汗巾里,貼在鄭一鳴的額頭上。
片刻,馬車停了下來。傳來車夫的聲音:「路堵住了。」
堵住了?
「馬車出不去。」
隨從臉色黑沉,這會子該怎麼辦才好?
「只有走過去了,沒有多遠。」車夫掀開帘子,看著鄭一鳴有了點兒精神,無奈的說道:「奴才在這裡守著馬車,通暢了直接過去。」
鄭一鳴點頭。
隨從攙扶著鄭一鳴走進巷子深處,倏然聽到有談話的聲音。並未在意,走過去的時候,隨從這才發現這人很眼熟,就是他在軍營碰撞的那個人。
鄭一鳴也認了出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手中的那捲畫像。只見那位將士將畫卷展開,正面朝外給對面的人看,對面的人確認的點頭,這才從背後拖出一個麻布袋。
「這是賞金,將軍吩咐不要留下蛛絲馬跡。」將士扛著麻布袋,闊步走了。
鄭一鳴頭痛的厲害,聽到將軍二字,一個激靈,心中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抬頭間,將士扛著人與他擦肩而過。
鄭一鳴向前走了幾步,驀然一頓,對隨從道:「我去將人引開,你把麻布袋帶走。」
隨從愕然:「老爺,您這副身子不能耽擱。」
「無妨。」鄭一鳴眸子裡閃過一道光芒,今日之事,恐怕是個轉機。
生死有命!
鄭一鳴加快了腳步,跟在將士的身後,跟了一段路程,便看到將士將人扔進堵著他的那輛馬車對面的牛車上。
鄭一鳴捶了捶發昏的頭,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吩咐車夫道:「衝撞前面的牛車。」
車夫一怔,鄭一鳴已經拔起匕首刺進馬屁股。
馬發狂的朝前奔跑,直直的撞上牛車,牛也發怒朝前奔。
這一切只在瞬間,將士反應過來,鄭一鳴被甩出馬車,落在他的腳下。捂著嘴劇烈的咳嗽,鮮血滴落在地上,臉色蒼白,面頰顯露不正常的紅。拉拽著他的袍擺,虛弱的說道:「勞煩這位兄弟攙扶我起身。」
將士看著馱著麻布袋奔走的牛車,心裡著急,當即將鄭一鳴踢開。
鄭一鳴怎麼可能放他走?
剛才趁亂爬上牛車的隨從,還沒有傳來動靜,恐怕還沒有跑遠。
緊緊的抱著將士的大腿,斷斷續續的咳嗽道:「我是鎮西侯,此次來邊陲是奉皇命傳密旨。昨日在軍營我見過你,方才馬兒發狂著實對不住,但是我腿摔斷了,勞煩你將我送去藥鋪,或者是帶去軍營。」鄭一鳴他賭辭官的事情沒有傳來軍營,從袖中掏出一塊證明身份的令牌。
將士仔細回想,覺得鄭一鳴有點面熟。扶著他起來,恍然覺得此事不對。
鎮西侯當初與長孫華錦極為親近,那麼畫像……
看著地上淋漓一地的血跡,眸光陰鷙,轉念明白好端端的馬兒為何發狂。手肘擊打在鄭一鳴背部,鄭一鳴倒在地上,來不及反應,聽見利器刺破肉體的聲音,心口湧來劇烈的痛楚。目光渙散的看著將士手裡握著滴血的匕首,冷聲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