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皇帝年老,龍邑尚小,龍幽不願繼位,龍邑登基,朝堂局勢尚不穩固,他需要一把鋒利的劍。而那人,便是龍幽。
可龍幽生性無拘無束,唯一的軟肋怕是小玥兒了。
「我們把小玥兒帶走?」水清漪心裡不安。
「不妨事,龍邑待小玥兒極好,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這樣糟糕。若是不成,以龍幽的本事,斷不會被小小的王爺之子給要挾。怕是小玥兒自願!」長孫華錦輕笑了一聲,能夠攏住小玥兒與龍幽,龍邑已經算不錯了。
水清漪放心不下,但是有龍幽在小玥兒身邊,心中稍定。
「去何處?」水清漪想要去南州國看望小玥兒。
長孫華錦溫潤一笑:「到時候你便知了。」
……
雲景山
薄霧如紗,朦朦朧朧,隱約只見高聳入雲的頂峰。
山下一條河水蜿蜒流淌,一位婦人裝束的人帶著一個小孩在漿洗衣裳。
孩童大約三四歲左右,手裡拿著樹枝,有模有樣的比劃招式。
漿洗衣裳的婦人,看著舞弄的孩童,眉眼溫柔慈祥。「小少爺,小心些,莫要踏進了水裡。春水微冷,莫要著涼了。」
小男孩應了一聲:「乳娘,稚兒知道了。」
婦人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看著日頭高照,匆匆洗好了衣裳,帶著稚兒上山:「快些回去,夫人怕是該回來了。」
「阿娘回來了?」稚兒歡天喜地,往日裡爬上山頭,總是會耍賴,嫌累要抱。今兒個想著快要見到母親,跑得似一隻兔子。
乳母看著稚兒的身影,臉上堆滿了笑意:「小少爺,小心一些。」
「娘!娘!」稚兒推開門,看著一襲大紅勁裝的女子,高興的撲了上去。
蕭珮將孩子抱進懷中,對乳母說道:「這半個月辛苦你了。」
「夫人,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乳母看見蕭珮回來,也很高興:「夫人這次回來不走了?」放下木盆,看著院子裡無端多出一個男人,吃了一驚。
乳母見了禮,進了廚房做飯。
蕭珮對蕭稚道:「稚兒,喊叔叔。」
蕭稚警惕的看著林森,不肯鬆口,手緊緊的抓著蕭珮的衣襟。
「像我,犟!」蕭珮不好意思的對林森說道。
林森卻是毫不介意,他在外打仗,鎮守邊關,身材健壯挺拔,皮膚黝黑,瞧著倒能唬住孩子。「可不是像你?這眼睛鼻子,沒有一處不像。」
蕭稚聽了林森的話,笑得露出幾顆小牙齒,蹬蹬蹬的跑開了。
林森看了眼蕭稚,低沉的說道:「你這次來,要做個了斷?」三年了,一直住在這裡,鄭一鳴並沒有查過來。只是無意間,有人瞧見了蕭稚,鄭一鳴一路查到了這裡。「還是,搬走?」
「不搬,為何要搬?」蕭珮看了一眼炊煙裊裊的廚房,夠了,躲了三年,為何要躲?她又不是罪犯,蕭稚同樣不是私生子。
「他反悔了,不認那休書,要將稚兒要回去,你給?」林森表情嚴肅,譏誚的說道:「這些年,他替南宮筱尋大夫,比找你們母子都勤快。若是有那份心思,恐怕早已找到你們!」
蕭珮神色木然,大約是聽多了這些,痛著痛著便麻木了。
「我蕭家何時比那鎮西侯府差了?」蕭珮冷哼了一聲,鄭一鳴若敢奪走稚兒,她就敢留下他的賤命!
看著蕭珮眼底的狠絕,林森鬆開了擺在膝上的手指,正了正面色道:「就怕你待他心軟了。」
蕭珮順手拿著木盆里的衣裳晾在繩索上,眼底有著輕嘲,心軟?
就是她心太軟了,才會由得他作踐。
林森沒有再多說,畢竟他是個外人。
「你記住自己的話便是。」
蕭珮整理好,去了廚房,帶著蕭稚去看她帶來的新奇玩意兒。
蕭稚興致不高,突然對蕭珮說道:「爹爹。」
蕭珮一怔,沒有反應過來。
「爹爹。」蕭稚重複了一遍。
蕭珮心頭髮緊,摸了摸蕭稚的頭,微微笑道:「稚兒,他不是爹爹,他是外公麾下的大將軍。」
蕭稚悶悶不樂,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自己的衣角。
蕭珮心裡不是滋味,拿著一副畫像展開,指著話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道:「娘帶著稚兒去看妹妹,可好?」
蕭稚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蕭珮沒有法子,這些年她與蕭稚聚少離多,邊關戰事吃緊,她常常兩邊奔走。看著他小小的手上,虎口處比其他地方要粗糙一些,「林叔叔武功高強,他很厲害。稚兒若是喜歡,可以讓林叔叔教你幾招。」
蕭稚眼前一亮,出去纏著林森練武。
乳母看著這一幕,嘆了口氣,對蕭珮道:「夫人這些年過的艱難,不太容易。好不容易一個人將小少爺拉扯大,能松鬆手,又要去邊關帶兵打仗。好在小少爺比平常孩子懂事,好帶許多,不吵不鬧。」乳母停頓了一下,思慮道:「夫人的確該考慮給小少爺找個爹爹了,每回我帶他去置辦東西,看著別的孩子與爹爹在一起,他都羨慕得緊。」
蕭珮看出了乳母的心思,失笑道:「你別多想了,林副將軍只是哥哥的好友,此番進京有要事,暫且在這裡落腳罷了。」
「他可有成親?」乳母是蕭夫人的人,對蕭珮的婚事,極為的上心。
「成了!」蕭珮撒了慌,堵住乳母的嘴。
乳母有些訕訕然,成親了可就不好使了。
而就在這時,守在山腳下的士兵,急忙上山通報:「林副將軍,有一輛馬車朝這裡駛來。」
「探查清楚來者何人?」林森面色一沉,鄭一鳴?
他的消息倒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