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看著長孫華錦漸行漸遠的身影,目光複雜。長孫華錦當年即使知道活不長久,依舊艱難的活著,拼命的攫取那一線生機,希望能夠活下去。
所以,見到幼帝如今這般,長孫華錦能感同身受。
那樣的憤怒!
無雙拿針刺破幼帝的手指,血液泛著黑,扎破了十個指頭,放了一點血之後,無雙將針口塗抹著藥膏。聽著幼帝微弱的哭聲,無雙仿佛見到長孫華錦小時候又該是多麼的無助!至少,幼帝他還有一個疼愛的母親。
無雙配好藥方,吩咐藥童去將準備藥浴。
……
李亦塵臨窗而站,黑沉沉的天空如潑墨,將他整個人攏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看不清他的神色。
太皇太后斜靠在貴妃榻上,手上捧著佛經,一手撥弄著佛珠,聲音沉靜的說道:「都已經準備好了?」
李亦塵轉過身來,點頭嗯了一聲。「當初我早已讓您將毒放重,可您卻怕他發覺。眼下倒好,百密一疏,生出了個孽種!」
太皇太后目光一斂,冷哼道:「誰知他不是個傻的,看得這樣緊,他都能私底下與人暗中勾結。」氣憤的一掌拍打在小几上。
李亦塵眸子裡的堅定,帶著勢在必得!低低的笑出了聲:「天不絕我,這孽種帶著胎毒,若是熬不過去,這李家只有我一個了!」伸出手臂,張開五指,虛空一抓,仿佛將這整座皇城都攫取在手中。
太皇太后擱下經書,緩緩的下榻,與李亦塵並肩而站,望著陰霧靄靄的皇宮,帶著黃金指套的手划過窗台上擺放的盆栽,碾碎了嬌嫩的綠葉。
「你別忘了,鳳城還有一個。」
李亦塵冷笑了一聲,諱莫如深道:「他於我沒有任何的威脅!這李家的江山,我籌謀了這麼久,怎麼能甘心落在他們的手上?他定是知道了,所以寧願將江山推送到外人的手上,也不願由我繼承!」
太皇太后的手一抖,倏然看向李亦塵。眸子裡的光芒明明滅滅,在這陰暗的屋子裡,顯得詭異。
「他……他知道什麼?」太皇太后語氣格外的鎮定冷靜,眸子裡的不可置信,卻透露出她心底的不安。
李亦塵仿佛沒有看到太皇太后的不安,冷聲道:「他知道又如何?如今都已經入土,有何可怕?」語氣里充斥著不屑!
「如果他告訴了長孫華錦呢?」太皇太后神色有些激動。
李亦塵面色陰沉,心裡猜測著長孫華錦知道的情況有幾成。喃喃自語道:「不!他斷然是不知,若是得知了,早已能夠將我在玉碟除名,何必費盡心思來對付我?」
太皇太后一顆心沉沉浮浮,心思翻轉間,嘆道:「也罷!如今到了這一步,他知不知都無關緊要。接下來,你該如何做?」
李亦塵並未回答太皇太后的話,幽幽的說道:「倒時你便知。」
「沈大人他不容小覷,若要他歸順,不是易事。他的軟肋是沈淺,你若能將沈淺制服,事半功倍!」太皇太后給了李亦塵建議。
李亦塵沉吟了片刻,告辭出了太皇太后的寢宮,吩咐人去尋沈淺的下落。
太皇太后在李亦塵離開之後,寫了一封書信,塞在了信鴿腳上捆綁的竹筒里。
李亦塵並未走遠,看著從太皇太后宮殿裡飛出來的信鴿。眸子裡閃過一抹幽芒,想到太皇太后的異樣,李亦塵心裡升起了警惕之心。指尖一彈,擊中了信鴿,信鴿跌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