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寬慰道:「你母親亦如你一般,生性狂野灑脫,可最後為了家宅與孩子,捨棄了許多?你如今只是經歷了這些不曾經歷過的事,傷到了你腹中的孩子,你陷入了自責,在質疑自己能否勝任一個妻子與母親的角色罷了!」
蕭珮安靜的靠在水清漪的身上,靜靜的思索著水清漪話中的意思。良久,都不曾開口。
水清漪知道說進了她心裡,蕭珮是一根筋的犟脾氣,待她想通了,自會做好妻子、母親的角色。
「鄭一鳴是真心待你好的人,也是你的良人,莫要將他弄丟了。」水清漪經受過愛而不得的痛苦,所以不想要蕭珮將來後悔。
「嗯。」蕭珮起身,掀開帘子下馬車,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先回府,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水清漪靠在馬車壁上,微微撩起車窗簾子,看著蕭珮風風火火的上了馬車。寧靜的微笑,她能想通是最好的了。其實她心裡對鄭一鳴是介懷的,當初鄭一鳴謹慎起見,欺瞞了她真相,這也何嘗不是一種不信任?
蕭珮看似無心,卻比誰都要心思深。她不輕易計較,可計較起來卻很難忘懷。
「回府!」
水清漪回到府邸,長孫華錦在宮中,去淨房洗漱一番。將換下來的衣裳,扔在簍子裡。水清漪看著上面星星點點的金粉,眸光微微閃爍,將簍子拿出來,擺在了廊檐下。
繡萍心裡正鬱悶,秦玉瑤害死了繡橘姐姐,如今又想害王妃。她們與秦玉瑤有什麼仇恨?至於讓她成日裡惦記著?
「王妃,您就這樣放過秦玉瑤?」繡萍不高興的噘著嘴,就是將秦玉瑤千刀萬剮,都不能泄心頭之恨。
水清漪目光深幽,如寧靜無波的深潭,幽邃得一眼望不見底。眉眼微斂,看著掌心沾染的一點金粉,蹙眉道:「你將你家王妃想得太好,我不是一個好人。」
繡萍眉開眼笑,湊上來給水清漪捏肩捶背:「奴婢心裡也是這樣想,所以王妃必定不會放過秦玉瑤。」
水清漪笑了笑,落寞的看著庭院。細雨紛飛,秋意闌珊。雨打芭蕉,似響起急促的鼓聲,令人心裡莫名的浮躁。
驀地,外面響起一聲尖叫,水清漪起身走到窗前,便看到她擱在廊檐下的簍子,周邊爬滿了蟲子。甚至還有一條銀環蛇,順著竹簍緩緩的向上爬,吐出蛇信子,發出噝噝的聲音。
「王……王妃……」繡萍緊緊的抓著水清漪的手臂,銀環蛇發出的聲音,令她頭皮發麻,直冷到心裡,禁不住打了寒顫。
水清漪面色微微一變,做夢也想不到這金粉有這等作用。能夠將毒蟲吸引過來,若是她沒有將衣裳換下來,這蛇豈不是爬到她的身上來?
「快拿火把和雄黃粉!」水清漪鎮定的吩咐繡萍。
繡萍看著這密密麻麻不知什麼名頭的蟲子,四處蠕動爬行,嚇得雙腿發軟。「王妃……奴……奴婢走不動。」
「繡娟,你去。」
繡娟在屋子外,臉色蒼白,目光有些呆滯。聽到水清漪的話,怔怔的回過神來,轉身跑去廚房尋這些東西。
水清漪在牧蘭將東西拿過來之前,讓那些丫鬟四處散了。隨即,拿著屋子裡的燭火點燃,燒退了企圖爬到屋子裡來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