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的手筋被割斷,日後這右手怕是沒有往日靈活。」府醫檢查了文菁手上的傷口,嘆息道。
聞言,文成侯夫人心裡頭對水清漪的恨意漸漸的深了,饒是文菁刁鑽無理,她也不能下手如此狠毒。文菁的手不如往日靈活?那便是手廢了!
一個姑娘家的手廢了,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這得有多深的仇怨,令她如此狠心對待文菁?
「毒呢?毒可解了?」文成侯夫人想到江氏灌下的毒酒,心裡一陣後怕。看著解藥還沒有熬好,心底焦灼:「你瞧一瞧,可有大礙?」
府醫搖頭道:「小姐體內並沒有毒。」
沒有中毒麼?
文成侯夫人不放心:「你再仔細切脈!」她親眼瞧見江氏將毒藥灑在酒水裡,怎得會沒有毒?
「的確沒有!」府醫在一次的確認,文菁沒有中毒的症狀。
文成侯夫人這才長吁一口氣,默默的在心裡念了幾聲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倏然,床上昏睡的文菁雙眸霍然睜開,驚懼的大喊道:「不!不要!不要殺我!」一陣冷風嗆進氣管,劇烈的咳嗽,滴滴鮮血落在錦被上,觸目驚心。
文成侯夫人泣不成聲的說道:「菁兒,你不要嚇母親,好孩子,你怎麼了?」說著去抱文菁,文菁驚蟄一般的朝後一縮,揮舞著雙臂,目光呆滯的說道:「你走開!別碰我!」
「菁兒……」文成侯夫人心都要碎了,她哪裡見過這樣畏懼她碰觸的文菁?她寧願她朝氣蓬勃的在外惹是生非,也不想要見她這般憔悴,擔心受怕的模樣。
文菁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手伸進嘴裡拼命的摳,鮮血直流,她都毫無所覺。仿佛痛覺被麻痹,沒有絲毫遲疑,不斷的摳著咽喉,想要把她吞咽下去的毒酒吐出來。
文成侯夫人看著都要嚇昏了過去,尖銳的叫喊著丫鬟上去制止。
文菁一頭撞開珍兒,趴在床邊乾嘔。哇的吐出一口結塊的淤血,顯然是傷了喉嚨溢出的血沒有吐出來,這會子被她摳吐出來。
文成侯夫人看著地上文菁嘔出來的血,眼前陣陣發黑,上前死死的抱著文菁,不許她再摳,大聲的說道:「好了!菁兒!好了!你不要這樣嚇母親,母親禁不住你這麼嚇唬。府醫說了你沒有中毒,你看著母親,你沒有中毒,你不用這麼折磨自己!」
文菁眸子裡漸漸的凝著光,怔怔的看著文成侯夫人。確認她沒有說謊,文菁撲進文成侯夫人懷中大哭:「母親,你救救我!我不要死!不要死啊!」
她怕了,她真的害怕了!
在江府,她以為水清漪要殺了她,那一刻,離死亡那麼的近,近得仿佛她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地府!那陰森寒涼的死氣,猶如藤蔓一般纏繞著她的腳踝,將她不斷的朝地獄之下拉。她拼命的掙扎,越掙扎,她就越往下墜落,她嚇得昏厥了過去。
抱著文成侯府夫人,溫熱的體溫,讓她感受到她還活著。
「母親,我是被水清漪陷害,我沒有收買徐婆子毒害胤哥兒。我怎麼可能會毒害他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鳶兒的兒子!可是她相信水清漪的話,灌我喝下毒酒!母親,您救救我,水清漪她想要殺了我!她不會放過我的!」文菁語無倫次的求饒,每說一句,就像鈍刀子割文成侯夫人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