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箏見可兒這般刁鑽,冷笑道:「那你說說,昨兒個將東西擱在何處了?」
可兒一愣,呆怔的看向長孫凌,她壓根就沒有留心伏箏的屋子。不知格局,倘若她當真將東西擱在了伏箏的屋子裡,定是知曉的。不由得心裡著急,吱吱唔唔的說道:「我是順手擱在伏箏姑娘炕上的小几上。」
「你扯謊!」蓮心哼笑道:「姑娘屋子裡壓根就沒有炕,而且每日接待你們都是在偏屋,你怎得將東西擱在姑娘的炕上了?恐怕不知是擱誰屋裡的炕上了!」
水清漪臉沉如水,目光森寒的看向可兒,可兒雙腿一軟,險些跪在了地上。
長孫凌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陡然厲聲道:「可兒,原是你從中作怪!虧得我如此信任你,你卻……」長孫凌傷心的垂淚道:「幸而真相大白,不然我倒是錯怪了伏箏姑娘。」
「小姐……」可兒盈盈閃爍著淚珠的眸子裡布滿了驚恐,長孫凌這是將她推出來頂罪!
「你當真是罔顧我的信任,在府里生事,挑撥主子關係,這是觸犯了家規。念在你往日盡心照料我的份兒上,便不將你發賣了!」長孫凌趁著水清漪發話之前,趕緊的定了可兒的罪,賞她吃一頓板子。
水清漪卻說道:「四小姐就是如此心善,才讓這些奴才欺主,倘若這次輕饒了她,沒有震懾其他的下人,恐怕下次又會再犯!給她黥面,杖責四十大板,逐出王府!」
四……四十大板,那可是要人命!
就算她僥倖活了下來,她臉上的黥面,也會將她逼上絕路,沒有哪家主顧會用犯了大錯的婢子!
可兒傻了一樣跪在地上,淚水刷的滾落了下來。驀地回過神來,忙抓住長孫凌的裙擺求救:「小姐……我沒有……您救救奴婢……」
長孫凌見她險些說出口,扔了一記刀子眼,可兒嚇得渾身一哆嗦,忙含糊不清的打岔過去了。
長孫凌臉色極為難看,水清漪拂了她的話,便是落了她的臉面。這樣重罰可兒,怕是在給她警告!咬緊了一口細白的牙齒,掩不住失望,柔柔的說道:「可兒,不是小姐不願救你,實在是你……」似乎不忍說出口,別開了臉,重重一嘆道:「家規不能廢,念在這些年的主僕情誼,若你有個好歹,我便替你照顧好你的父母。」
可兒背脊發涼,明白長孫凌的威脅,淚水流的更加兇猛,被人拖了下去!
水清漪安撫的拍了拍長孫凌的手背:「你就是這麼心善,莫怪被這些個下人給爬在了你的頭上。方才我也瞧清楚了,你院子裡的人都是機靈的,有些小聰明。嬸娘如今也身子身子不適,管不了那麼多。我這做大嫂的也不好插手管,便給你撥一個嬤嬤去調教調教她們。」
長孫凌眼睫顫了顫,福身道:「凌兒謝過嫂嫂。」頗為責備的說道:「嫂嫂身子也不適,凌兒還要勞煩嫂嫂來操心,心中極為難受。經過這一茬,心裡也明白主子是主子,奴是奴,縱不得。饒是再不忍心,未免他們犯下大錯,也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便不勞煩嫂嫂費心了!」
「一家人客氣作甚?長嫂如母,我辛苦些,家裡安寧也是值得的。」水清漪不容置喙的說道,隨即將魏媽媽安排到長孫凌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