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聽四老爺維護王府聲譽,啼笑皆非。看似無腦,在涉及自個利益之際,倒有幾分精明。王府根基雖然深厚,倘若當真分府,四老爺也分不到多少的家產。以他揮霍的程度,用不了多久便會敗盡。
長孫凌卻沒有四老爺那般審時度勢,四夫人時常在她耳旁碎碎念,想要分家自個掌管家產。而今,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王府嫁女的嫁妝都有規矩定例。若是分家了,母親只有她一個女兒,嫁妝肯定比王府還要豐厚,她在夫家也有臉面。長孫華錦提議分家,正中她的心意。
她可不想被人壓一頭,可有什麼辦法?她母親是個不中用的,大房暫且不說,就連一個庶出的都爭不過。這也就罷了了,偏生庶出的二伯,還在朝堂混出了名堂,她正經嫡出的父親卻無半點的作為,她是都指望不上了!
「伯母與嫂嫂打點偌大的王府,確實是辛苦。父親是閒散之人,並未曾給王府出一份力,母親因著父親的關係,有些會來事兒,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哥哥嫂嫂莫要怪罪。興許……分出去倒也好些,教他們吃點苦頭,便會收斂了。」長孫凌說著便落了淚,為攤上這樣的父母親。雖然有著得天獨厚的身份,卻令她在外抬不起頭來,常常受到人的指點。
水清漪明白長孫凌的心思,這輩子她沒有來得及……不!沒有機會欺壓自己。前世里她與四夫人狐假虎威,沒有給自己少吃排頭。
「此事暫且不急,待母妃回府再說。」水清漪說罷,便進了屋子。
長孫凌滿心尷尬,不好跟著進去,只得告辭了。
翌日,長孫凌早早的就過來尋水清漪,將自己納好的鞋底擱在桌子上道:「聽聞嫂嫂會的一手好針線,尤其是做鞋子。妹妹愚笨,鞋面做的不好,故來請教嫂嫂。」羞澀的睨了水清漪一眼,見她面色蒼白,精神不濟,憂心的問道:「嫂嫂身子可有不適?」
水清漪端著茶淺抿了一口,嘆息道:「母妃將王府交由我打點,那是對我的信任。臨走之際,將各位小姐婚配備選夫婿的名單,全都交給了我。按說這都是好事兒,可二弟中意曲大人的大女兒,死活不肯娶孟尚書之女。可曲府大小姐與鎮國公府華哥兒有婚約,這不是令人為難麼?」
長孫凌心思微轉,試探的說道:「二哥的婚事恐怕由不得他,那是太后娘娘親自下旨賜婚。」
「可不是?」水清漪滿面愁苦,無奈的說道:「曲府大小姐我見過一回,倒是與二弟極為般配,可半道卻突然冒出個孟菲兒。」
「嫂嫂,太后若不賜婚,怕也是不能成。曲家大小姐早已與鎮國公府有了婚約。」長孫凌目光落在桌子上散落的宣紙上,當看到她的名字後邊寫的是莫家之後,臉色變得很難看。
水清漪似乎也發現了,狀是不經意的將宣紙收疊起來。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你有所不知,舅母見我嫁入王府才一些個時日,通身氣派都改變了許多,便對曲家大小姐有些偏見,曾經戲說她若有個王孫貴胄的媳婦,定當放在心尖兒嬌寵著,可她沒有那個福分。」察覺到失言,水清漪淺笑道:「瞧我這張嘴,與你說這些作甚。」說罷,便拿出長孫凌納的鞋底,教她如何做面穿著柔軟不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