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攝政王(2)

  長孫宏氣血上涌,可終究沒有求人的習慣,生生的隱忍下喚住他的衝動。

  水清漪被長孫華錦牽著手,一直回到竹園。

  心裡琢磨著長孫華錦與長孫宏之間的關係,明明是親父子,卻疏遠如陌路人。忽而,眉一皺,王府中唯獨武氏待他好,所有人幾乎都厭惡他,這是為何?

  「你極少見他,因此對他毫無父子之情?」水清漪問出疑問。

  長孫華錦搖頭:「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鬆開水清漪的手,溫潤的指尖拂過她的面頰,溫和的說道:「明日起,便莫要向母親請安。」

  水清漪頷首,看著他眉宇間染著的倦色,微微有些不忍,伸手撫向他的眉,似要拂去那一抹淡淡的清愁。

  忽而,手指被他握住。一陣旋轉,便被他攬入懷中,緊貼著他的胸膛。

  長孫華錦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里,冰冷的面具,冷得水清漪渾身一顫,卻是沒有推開他。耳畔傳來他的低喃聲:「清兒,不論發生何事,你要相信我。」

  水清漪背脊陡然一僵,許久,緩緩的放鬆緊繃的身子,輕輕的點頭:「嗯。」

  長孫華錦圈著她的手臂力道重了幾分,輕如鴻羽的吻落在她的頸項,水清漪不可抑制的一顫。酥癢的感覺,只鑽心底。

  長孫華錦似感受到她身體上的抗拒,並沒有逾越,鬆開了她。揉揉她的青絲道:「今日在宮中受了驚嚇,明日怕是身子會不適,好好休憩,莫要離府。」

  水清漪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今日在宮宴比以往發生的事兒,小巫見大巫,怎得就受驚身子不適了?

  抬頭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白袍逶迤拖地,拂過光潔的地面,踏著月色離開。

  眉頭擰成結,仿佛從他得知靜安王回府,便極為的古怪。

  卻也想不通其中緣由,水清漪便懶怠去想,喚繡橘進來伺候她洗漱,上床睡覺。

  翌日

  水清漪幽幽醒來,繡橘伺候水清漪起床道:「世子妃,方才王爺身旁的小廝來請您去前廳用早膳。」

  「為何不喚醒我?」水清漪覺得她身為兒媳,雖然有長孫華錦的命令,卻也不能做得太沒有規矩,否則便會授人口舌。

  「世子爺讓奴婢對外聲稱您身子不適,要靜養。」繡橘端詳著水清漪紅潤的面頰,撇了撇嘴,不知世子爺的用意。

  水清漪揉了揉額角,放棄去琢磨長孫華錦的心思。昨夜裡想了大半夜,以至於今日頭腦脹痛,依舊沒有理出半分的頭緒。

  煩不勝煩!

  「讓他等著。」水清漪穿戴好,便去偏廳用膳。透過打開的窗欞,看著外面日頭高照,暗嘆今兒個睡過了頭,若不是長孫華錦對外聲稱她身子不適,今日之事怕是又會有人嚼舌根。「世子爺可有用膳?」

  「世子爺一大清早便出府了。」繡橘並沒有因水清漪問及長孫華錦而開心,她算是明白了,世子妃的心壓根不在世子爺身上。否則,怎得與世子爺分榻而眠,依舊不慌不忙呢?

  水清漪點了點頭,草草的用了膳,便起身與小廝一道去書房。畢竟他是長輩,三番四復的遣人來請,她若不去便說不過去。

  到了書房,水清漪讓繡橘在外等候,獨自進了書房。

  檀木書案已經換了,上面擺放著一摞摞的公文。水清漪一掃而過,看向伏案辦公的長孫宏:「不知父王喚清兒過來,所為何事?」

  長孫宏頭也不抬的說道:「永盛坊是你的鋪面?」

  水清漪心中詫異,轉瞬便鎮定了下來。長孫宏這般問,怕是掌握了足夠的信息,知曉瞞不過他。便順勢說道:「三嬸娘要與三叔南下赴任,無法監管永盛坊。畢竟是一大筆銀錢,若是虧空了心中難免不舍,便脫手給我經營。」

  長孫宏點了點頭,仿佛只是為了確認此事。

  「啪——」長孫宏合上公文,擱下狼毫,起身到到書房角落裡擺放著的木架旁,在銅盆里淨了手,拿著搭在架子上的布巾擦手:「那麼新開的那家酒樓便是你名下的產業?如今毫無背景,怕是會有人鬧事。你暗中命人去官府打點好,免得鬧出事兒。」

  水清漪點頭,鬧大了,怕會牽扯到王府麼?

  「女人家莫要強出頭,好好在府中相夫教子,莫要招惹了禍事。」長孫宏擺了擺手,示意水清漪離開,至始至終,都不曾看她一眼。

  水清漪感到奇怪,喚她過來,就是為了交代這件事?

  「世子妃,不好了,方才林掌柜的遞來了口信。酒樓出事了!」繡萍慌張的跑來,大口的喘著粗氣,滿臉擔憂的說道:「世子妃,咱們酒樓今日才開張,怎得就出事了?」

  「花千絕呢?」水清漪臉一沉,開張之際,花千絕應當在場才是。

  「花公子不見蹤影。」繡萍心裡急的團團轉,她早就問過了,花公子派人主持酒樓開張,至始至終沒有現身。

  「走!」水清漪苦笑,長孫宏前腳叮囑她,後腳酒樓就出事了!

  匆匆趕到酒樓,官府里的人在她們之前趕到,鬧事之人一鬨而散。水清漪到了酒樓,裡面被砸得一片狼藉。

  「主子。」林掌柜得見到水清漪,愁眉莫展的走過來道:「那一群人是故意尋茲挑事,點了咱們的火鍋,說咱們將湯料熬煮得翻滾,是要燙死他們,當即就發怒打砸。」

  「誰報的官府?」水清漪覺得此事刻意沖著她來的,酒樓方才開張,生意如何還沒有見效,同行並不會挑事打壓,而與她有過節之人,並不知永盛坊是她名下的產業。

  難道,又是一個試探她底細的人?

  「是那位公子。」林掌柜面色不自然的指著倚窗而坐的白髮藍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