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封鎖了她失蹤的消息,水守正怨她剝削了他的爵位,並不管水清漪的生死。而大夫人派人去尋,毫無蹤跡。繡橘怪她睡著了,沒有照看好水清漪,急的去尋長孫華錦救水清漪。回來之後,碰見來問石頭的花千絕,便如實相告。
幾批人馬,將帝京翻了底朝天,依舊毫無她的蹤跡。
水清漪也傻眼了,即使在貧窮的漁村,也沒有見過這般破爛不堪的巷子。若不是牧蘭,她都尋不到出路。
走出貧民窟,水清漪就看到兩輛馬車疾馳而來,一前一後的在她跟前停住。
水清漪來不及看清,便被人抱入懷中。額頭一痛,被花千絕彈了一下,慵懶暗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疲倦和害怕:「真是害人精。」連日來提著的心,在嗅到她熟悉的香氣時,落了下來。收緊了手臂,恨不得將她揉碎進他的骨血。
往日他知曉待她是不同,卻不知已經將心落在了她的身上。若不是她突然不見,在佛堂尋到了迷香,知道她遭受劫持,極有可能遭受厄難。想到此,一顆心便仿佛架在烈火上炙烤,無比的煎熬。怕是也無法知曉原來在旁觀中,愛上了她。
水清漪背脊僵硬,聞到他身上的冷香,霎時鬆懈了下來。皺了皺眉,道:「你怎得尋來了?」被他勒得難受,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你日子倒是逍遙自在,旁人為你提心弔膽,吃也不好,睡也不好。」花千絕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睏倦的說道:「既然你無事,便陪我睡一會。」說罷,不待她回話,便抱著上了馬車。
車簾落下的一瞬,水清漪看到花千絕馬車前,安靜的停著一輛黑蓬馬車。
心口一緊,掀開帘子,手被花千絕攥住,整個人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大掌按著她的頭貼在堅硬的胸膛,隨著他開口,微微震顫:「別動,我好幾日未合眼了。」所有的地兒都尋遍了,就連城外也尋了,獨獨忽略了廢棄的貧民窟。
水清漪手指顫了顫,垂落了下來。她下去了,又能對他說什麼?
聽著耳畔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水清漪從他懷中退了出來,靠著車壁坐了下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都忘記讓牧蘭只會繡橘,她怕是嚇壞了。
空寂長巷,落葉飛卷,一輛黑蓬馬車靜靜的停在巷口。
「咳咳……」
一聲聲壓抑的咳嗽聲響起,打破了孤清寂寥的街巷。
「回府。」
嘶啞的嗓音,不復往日清冷如雪山冰泉,在這夏日裡甘冽而沁心。
長孫華錦半靠在車壁上,雪衣如霜,蒼白如紙的臉上竟與雪衣渾如一體。墨發散落,手心錦帕上的猩紅,格外刺目。
常德看著長孫華錦疲倦不堪,清瘦憔悴的躺在馬車裡,悶聲克制的咳嗽,不忍的別開頭。從水清漪不見的消息傳來,便一直不曾闔眼進食,每日裡的藥都是趕不及吃。接到消息便匆匆的趕去,他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
上次解毒失敗,身體也虧損,並沒有養好。
如今看來,他都覺得可笑。世子心心念念,焦灼尋找的人,終於找到了,卻是撲入了旁人的懷中,一眼都不曾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