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見他沒有其他事情轉身離開,隨即身後包廂的門開,衣衫不整的金髮女郎露出一副欲求不滿的神色捂著搖搖欲墜的衣領用高跟鞋踩一腳包廂門後憤憤離開,路過身後時裴時桉聽見她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在她之後卿未休一副道貌岸然的禁慾模樣兒繫著西裝外扣從裡面走出來,裴時桉張了張嘴驚呼:「你這麼快?」
「沒做。」卿未休心不在焉地回應著他無趣的調侃,眼神兒朝著下層飄遠,「那隻貓兒還在不在?」
「就在原來的——」剛轉身準備指向拿出卡座,卻不料揚起的手遲遲放不下,眨眼間剛才那隻貓兒和貓主人竟消失得無影無蹤,目光穿梭過人海仍未見她的影蹤,裴時桉把僵在空中的手放到腦後撓了撓,「欸,剛還在卡座上的。」
「找不到算了,明兒我聯繫WDC駐地那邊動用傅家的能力直接查。」既下決定卿未休不浪費時間往外走,「回去了,明兒早還有會。」
隨著他下樓的裴時桉順嘴道:「那你查到了記得發我一份。」
倏然身前的人停住步伐,嚇一大跳的裴時桉眼疾手快拽住身旁的扶手才沒有因慣性直接撲到人背後,卿未休轉過身上下審視著他,問道:「你要她資料幹嘛?」
「就……」裴時桉把剛才他在裡面玩樂時自己在外面所發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頓了頓又問道,「剛才那麼大的鼓掌聲兒,對面幾個包廂全都出來人兒了,你沒聽見?」
「聽見了,但是忙著,就沒理。」
「你不沒做麼,忙啥?」
「忙著想那隻貓兒。」想著那隻貓兒的尾巴,貓兒的毛髮,想著如果可以他想給那隻貓兒戴一枚項圈,聽她搖晃尾巴時帶動的鈴鐺聲兒,一定很動聽。
聽他三番兩次地提及貓兒,再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就愚鈍了,裴時桉當即瞭然鏗鏘有力地拍了拍胸脯保證道:「你放心,明兒早我就把貓兒送你面前。」
「原來你也不是個只知道坐吃山空的花花公子,還是有點兒用的。」心中鬱悶的情緒轉瞬即逝,卿未休勾起一抹愉悅的淺笑,抬腿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
——
翌日早,叫早的傭人站在外頭叩門,三聲之後門扉泄出縫隙,傭人脫下鞋子赤腳踩在木製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踱步到立櫃旁倒上一杯清水,打開電動窗簾,端著水走到床邊,屈膝跪到床邊那張羊絨地毯上,舉起水晶杯。
「卿先生早安,現在是當地時間早六點整,室外氣溫十六攝氏度,微涼,有輕風,出行用的外套已經備在車上了。進來前我們接到了裴少爺司機發來信息,說裴少爺再過二十分鐘抵達大門外。」
說起這事兒可就來勁兒了,朦朧的眼睛頓時就清明了,卿未休立即精神抖擻地坐起來,奪過傭人手裡的水晶杯邊喝著水邊撈起地上的睡袍,走進盥洗室的前一刻將杯子順手放在了轉角柜上。
距離司機所述時間還差兩分鐘時卿未休就穿戴整理候在了樓下大門口兒,對著玄關整容鏡將做好造型的頭髮打理地一絲不苟,確保每根髮絲兒都待在了自己該在的位置,挑挑揀揀了一瓶古龍水擦拭在耳後。
門鈴剛響一聲,門童才剛抬起手,門兒就從裡頭驀然打開了,卿未休一手放在門閂上一手撩撥著碎發,裁剪得體的藏藍色西裝,啞光黑的襯衫,扣得嚴絲合縫的紐扣,嚴肅沉穩的著裝卻將風流二字體現地淋漓盡致。
如此隆重的迎接真是讓裴時桉深感榮幸,為不負著大好春光他迫不及待把自己手中拎著的貓箱遞過去,然卿未休抬手拂過他遞來的貓箱,對著他身後翹首以盼。
「你在找什麼?」裴時桉問道。
「貓主人吶。」卿未休答得理所當然,言語之間難掩的激動,「是還在車裡嗎?」
「什麼——貓主人?」聽他這話裴時桉不明所以,把手裡的貓箱打開,將裡面那隻體態優雅的純黑色緬因貓抱出來,夾著貓咪的胳膊放到卿未休臉前,「你不是說想養貓兒麼,我特意給你找來的,賽級的,種貓。」
「賽級的。種貓。」卿未休看著自己面前那張威風凜凜的貓兒,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低智商的當頭一棒,就說這廝腦子比腸子還直怎麼會一下子就開悟,合著是自己想多了,卿未休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種貓你好,種貓再見。」
然後往後退了一大步,把門『砰』關上。
莫名其妙吃了個閉門羹的裴時桉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裡,他不說嚷著想貓兒想貓兒,這下子把貓兒給找來了他還不樂意,自己也是有脾氣的好麼,裴時桉把貓兒夾在臂彎里勇闖進去。
「喂,卿未休,你到底想幹嘛?貓兒我都給你找來了,還有哪兒不滿意?」
「所以我認為我是真的想養一隻除了配種一無是處的貓兒嗎?」說話間在卿未休身後出現了一隻身披斑點紋的雪豹,昂首闊步高貴優雅,強而有力的尾巴光是隨意甩著便能夠聽見呼呼風聲。
氣焰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呢。
種貓和裴時桉在雪豹張開嘴巴露出鋥亮獠牙時不禁瑟縮,裴時桉默默地把臂彎里的貓兒抱在懷中,貓兒掩耳盜鈴地把腦袋縮在他懷中。
「那、那你要什麼嘛,你直說,我給你整來。」
「指望你我不如指望人家迷路走到我床上去。」
「和貓兒睡覺不太好吧……」
話音落,卿未休望著他突然嗤笑了聲,抬手扶額無奈道:「原來人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出來,到現在你都還認為我要的是一隻貓兒。時桉小朋友,我是說可能,可能奧——」卿未休又笑了聲,「我要的是,貓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