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輕吃驚道：「肖隊長居然中毒昏迷了？怎麼回事？」

  趕來匯報的巡查說道：「剛才肖隊長的手錶發出了警報，生命體徵極速減弱，數據分析下來，疑似是中了某種神經毒素，一組巡查換了防毒護服進去之後，就發現肖隊長已經昏迷倒地了。」

  「在哪裡？」林輕明知故問。

  「這地下拳場的辦公區，盡頭那間復古風的辦公室里。」

  巡查說道：「哦對了，那辦公室里還有兩個保險柜，一個是空的，安裝了有高壓噴射的毒氣裝置，另一個保險柜里裝有大量地外錢幣，還沒估算出價格，但應該在八位數。」

  林輕微微頷首，說道：「行，我知道了，注意不要讓毒氣擴散出來，儘快把肖隊長送去醫院搶救。」

  待這名巡查離開後，旁邊的袁安平嘖嘖感嘆著走了過來。

  「你小子運氣挺好嘛。」

  袁安平神色古怪地說道：「剛剛你還在說，肖沛東和你是死對頭，不解決你，他不會善罷甘休呢，轉眼間他就中毒把自己送進醫院了。」

  他不由得搖頭感慨：「這可真是……」

  「看來我運氣不錯。」

  林輕笑了，隨即轉頭看向剛剛在角落玩手機的趙嘉怡，笑著說道：「嘉怡，看來我運氣比你還好呢。」

  趙嘉怡臉色有些蒼白，勉強打起精神笑了笑。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林輕微微皺眉道：「不行的話，我先送你回家吧？」

  「現在嗎？」

  趙嘉怡微微一怔，「可是搜查不是還沒結束嗎？」

  「已經差不多了。」林輕轉頭看向袁安平，「總隊長，我先送我這朋友回去，沒問題吧？」

  「我在這看著，你送她回去吧。」

  袁安平不在意地說道：「不過你等會兒還得再來一趟，肖沛東送去搶救了，只有你能來收隊，還要上交總結。」

  「好。」林輕點點頭。

  「行了，去吧。」

  袁安平掃了一眼這地下拳場，嘖嘖道：「今天可真是你小子的幸運日啊，現在統計下來的功勞就不少了，估計起碼是兩次二等功，還有不少懸賞金，都歸你一人了，你這運氣，我都羨慕了。」

  林輕扯動了一下嘴角，沒說什麼。

  只是，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嘉怡，那顆掩藏在笑容下的心，卻是更加沉重了。

  他知道。

  這根本不是什麼運氣。

  聽到肖沛東中毒的消息時，他就已經徹底確認了。

  因為……

  分配搜查任務時，他故意遺漏了辦公區，給了肖沛東去搜查周秧辦公室的機會。

  那樣的布置，也給了肖沛東警惕遲疑的機會。

  他又特意在趙嘉怡的面前，挑明了他和肖沛東的矛盾。

  這種情況下，有動機且有能力讓肖沛東中毒的人……也就只有趙嘉怡了。

  趙嘉怡是念力覺醒者？

  ……

  道路旁。

  這片路段屬於頗為繁華的地區，車輛川流不息。

  林輕和趙嘉怡站在路邊靜靜地等車，看著一輛輛高速運行的無人車從眼前穿梭而過。

  「嘉怡。」

  林輕看著馬路，忽然說道：「我現在的速度很快，應該可以在0.2秒之內橫穿這條馬路，你說……以我現在的速度橫穿馬路的話，無人車的雷射感應，還來得及調整避讓嗎？」

  「應該不行吧……」趙嘉怡有些疑惑道：「而且這也太危險了。」

  「我覺得可以，而且我現在的速度應該不怕了，正好可以訓練一下身法，我試試看。」

  林輕深吸一口氣，當即催動戰法，身形一閃就來到了道路旁邊，躍躍欲試地看著道路上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車輛。

  「什麼？」

  趙嘉怡一愣，焦急道：「可是這樣很危險，你又沒練過防禦性戰法，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我就試試，不會出事的。」

  林輕頭也不回地盯著道路的對面，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趙嘉怡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注視著林輕，輕聲道：「這樣真的很危險，你會撞上的，回來好嗎？」

  這一刻，林輕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直覺和危機感。

  似乎潛意識在告訴他，只要他這麼做，很可能會出事。

  林輕微微眯起眼睛。

  還以為是影響思想，原來就只有這種程度？

  類似於潛意識上的引導和溝通？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一旦知道可能會被影響，只要時刻保持警惕，無視直覺的異常，完全根據理性來判斷就可以了。

  不過，念力覺醒者也不可能只有這種手段吧？

  又等了半晌，確定她似乎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林輕這才停下戰法，轉過身看向趙嘉怡，說道：「好吧，你說得對，還是珍惜生命吧。」

  趙嘉怡這才鬆了口氣，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這時，林輕叫來的網約車也停在了道路旁的候車區。

  ……

  疾馳的智駕車內，林輕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趙嘉怡，發現她正疲憊地靠在座椅上。

  看來是消耗念力的緣故嗎？

  「嘉怡。」

  林輕開口道：「估計下個月我就是正隊長了，你有空的話，過一下巡查的專業考試吧，我記得正隊長的執行助理，要求是巡查司職銜。」

  「喔，好……」趙嘉怡雙眸半閉地點了下頭，似乎已經很困了。

  林輕看了她一眼，忽然說道：「我還欠你一次三等功呢，等這次功勞下來之後，如果三等功足夠的話，我就轉讓給你三次，到時候你去學一門戰法吧。」

  「給我三次？」趙嘉怡一下睜開了眼睛，「我只借了你一次啊。」

  林輕沉默了一下，問道：「如果有立下二等功的機會，你會讓給我嗎？」

  「會啊……呃，應該會吧。」

  趙嘉怡感覺自己說的太篤定，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又說道：「反正你是戰法天才，你學了之後還能罩著我……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林輕看了她一眼，「你對朋友這麼捨得？」

  「這也沒什麼吧……」

  趙嘉怡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查，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朋友之間不該計較這麼多，反正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

  林輕沉默了一下，問道：「其他同事呢？我看韓瑩也經常和你說話，她不算你的朋友嗎？」

  「這個……」趙嘉怡有些為難地抓了下頭髮，「她人是挺好啦，但她條件不符，我跟她當不了朋友。」

  「條件？」

  林輕沉默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條件符合，才配當你的朋友？」

  「也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趙嘉怡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主要是我有種基因上的怪病，沒法跟別人太親近……」

  「基因病？」

  林輕不太懂她的意思，「不能跟別人太親近，那你為什麼要接近我？」

  「因為你條件符合啊，反正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趙嘉怡有些頭疼地抓了抓頭髮，「爸爸不讓我說這些事。」

  林輕看了她一眼，隨即微微搖頭道：「那就算了，不用告訴我。」

  這時——

  「叮！」

  「已到達目的地。」

  車內智能語音響了起來。

  「下去吧。」

  林輕看向趙嘉怡，說道：「另外，既然你把我朋友，那我也告訴你一句話。」

  「嗯嗯，你說。」趙嘉怡點頭。

  林輕沉默了一下，說道：「即使是朋友，彼此也是獨立的個體，首先要尊重彼此，你能懂嗎？」

  趙嘉怡愣了一下，小聲道：「好像不太懂，我回家問問爸爸。」

  「好，明天見。」林輕嘆了口氣。

  待趙嘉怡下車後，這輛網約車再次飛馳上路，折返出發點。

  林輕默然坐在車內。

  他不知道趙嘉怡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她一個念力覺醒者，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和目的。

  當然……

  回顧這段時間的經歷，他也知道趙嘉怡一直是在幫他，但他把握不住這種不明原因的善意，這只會讓他更加氐惆不安。

  對他來說，朋友早就成了一種很奢侈的詞語。

  在末世那些年裡，他被一個個所謂的朋友欺騙出賣，如果不是逆熵者帶來的優勢，他早就死了。

  縱使人類是群居動物，無法忍受真正的孤獨，但他也很討厭被人擺弄和觀察的感覺。

  他也厭惡試探人性，不想檢驗朋友是真是假。

  「保持距離的朋友，倒也不是不行……」

  林輕緩緩閉上眼睛，「前提是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才行……」

  他甚至都不敢直接揭破趙嘉怡念力覺醒者的身份。

  因為念力覺醒者實在太稀少了，連巡查總部都不怎麼了解，其中明顯是有問題的。

  如果揭破對方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所以，還是等等吧。

  既然躲不開，對方暫時也是善意的，那也只能嘗試接受了。

  「這次功勞下來之後，就問問有沒有什麼抵抗念力覺醒者的方法……」

  林輕深吸一口氣，又看了一眼自己懷中。

  也得檢驗一下這超感原液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就能在短時間內入門原版朝陽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