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知道她和那家人有仇十分不對付，現在告訴她算是賣個好。
「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看一下群，我沒帶手機。」
周乾點頭，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中摸出來一個手機。
打開了群消息遞給姜升月。
藍白色的屏幕光亮映在她還有些青澀的臉上。
周乾身體還很虛弱，妹妹回來後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沒形象地癱在姜升月旁邊那個單人沙發上。
右手臂抬起抹了把臉，打起精神斜著眼睛悄悄看向姜升月。
他對姜升月的印象只停留在她抵押房子時，查到的關於家庭環境身份背景的簡單資料。
知道她這麼多年都過得艱難，尤其是身體很差。
周乾的眼神散漫地掃過姜升月平靜的臉和坐在沙發上都不放鬆的身體——
應該不是什麼絕症吧。
說起來周倚夢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像今天這麼快樂。
這麼明確地告訴自己想幹什麼。
看著自己親妹妹的臉周乾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跟著一個像是還沒張開似的小姑娘，這算是什麼高枝啊？
於宏莫不是被喪屍踢壞了腦袋——
糊塗了吧！
周乾腦海中的思維開會瘋狂發散，越想越離譜。
姜升月看完群里的記錄勾唇，轉頭對上周乾的目光。
周乾一愣。
那琥珀色的眼睛裡折射著手機屏幕的光，奪目耀眼。
突然結巴了：「怎，怎麼了？」
姜升月禮貌地笑起來：「這話不是姜憶梅發的，是鄧興鵬。
他們這麼欺軟怕硬怎麼敢直接威脅你？
我記得你趕他們出門的時候鄧興鵬可是連句話都不敢說。」
「還不是那天回家的時候正好被他們家撞見我受傷。
加上當初又是我趕他們走的——」
他說到這裡幽幽的略帶些埋怨地看了姜升月一眼。
姜升月仍然是禮貌微笑，像是壓根沒看見似的。
「他們說有什麼東西沒帶走，我看這個房子都是你自己帶來的家具吧。」
周乾皺眉磨了磨牙下意識就想罵人。
看到姜升月那張禮貌的臉還是憋了回去。
「他們有個屁東西，當時通知他們滾蛋，恨不得連燈泡地板都拆走。
就是看我傷了想來搶物資。」
「姜憶梅之前還在群里賣過吃的，估計早就沒糧了吧。」
姜升月點頭，她知道這件事。
姜憶梅網上的日記里都寫了。
她打量了客廳的布置，這裡的東西沒有一件她熟悉的，雖然沒有什麼名貴的家具，但是都很簡潔實用，看得出來兄妹倆是認認真真生活的。
「他們肯定是知道小夢今天出去找物資了。
這事進了小區群的人都知道。
他們應該是知道找物資的人回來了就想找藉口來搶物資。」
姜升月思索後意味深長地笑了。
點頭表示事情她已經了解。
起身去找周倚夢，對方正在臥室中收拾自己的東西。
「不用收拾了，一會兒我們全部帶走，一塊地磚都不留。」
周倚夢回過神聽到姜升月的話後有點疑惑地撓撓頭。
看了眼正在打包的衣服，乾脆地鬆了手。
她知道姜升月的空間。
「那謝謝姜小姐了，麻煩你。」
周倚夢靦腆笑笑。
「沒關係，主要是不能便宜了人渣。」
周倚夢似懂非懂地點頭，也不多問，突然想到了什麼。
「姜小姐，您的空間能裝活物嗎？」
「不能，你要裝什麼？」
周倚夢頓時有些為難的看了眼床上靠牆的角落，那裡的被子鼓起一團。
她試探著問：「姜小姐你會貓毛過敏嗎？」
姜升月看向那團鼓起心中瞭然，輕輕搖頭。
周倚夢才鬆了口氣。
姜升月的身體不好，她真的害怕對方貓毛過敏。
那小花就會很尷尬了。
她輕手輕腳地坐到床上，伸手拉開那團被子。
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喵~」
姜升月渾身一抖，雞皮疙瘩瞬間爬上了她的胳膊。
那團被子裡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蹭著周倚夢的大手。
周倚夢的神情都十分溫柔。
她從被子裡抱出那隻毛茸茸小貓，轉身就遞到了姜升月懷裡。
姜升月有些僵硬地抱著這團柔軟的小生命。
低頭對上了一雙湛藍色美麗的眼睛。
「她叫小花。」
周倚夢的神情溫柔但是帶著些愧疚。
「她上一個主人不要她了將她放在樓下的廣場上，我就帶了回來。
我不知道末日爆發沒準備太多貓的食物，她跟著我吃了很多苦。」
「小花很乖的，平日裡幾乎不叫。」
姜升月垂頭。
這是一隻布偶，很瘦弱，像是三四個月大的樣子，不像是網上照片那樣美麗。
手中的毛毛有些乾燥，身上的骨頭都可以摸到。
她抬手在她的脖子上撓了撓，小花就揚起腦袋配合。
眯起了那雙美麗的像是天空一樣的眼睛，發出呼嚕呼嚕聲。
這隻布偶現在的狀態很放鬆。
雖然吃不飽但是她得到的待遇是很好的。
在末日裡淪為口糧的寵物太多了，能遇到善良的周倚夢是她的幸運。
周倚夢看到一人一貓相處得好很高興：「姜小姐，小花很喜歡你。」
姜升月笑了笑，將小花還給周倚夢。
右手有些留戀那種毛茸茸的觸感，虛虛握了一下。
「時間差不多了，既然不用收拾東西了我們就走吧。」
周倚夢點點頭，面容嚴肅地保證：「我肯定看好小花，不讓她發出聲音。」
姜升月頓了頓：「沒事，她又不是人，不用那麼嚴格，有喪屍殺了就是。」
跟在後面的周乾嘴角抽了抽。
喪屍是大白菜嗎？
姜升月抬手。
這間屋子裡的家具和周倚夢的衣物，連地板都沒放過全部消失不見。
三人瞬間就站在了毛坯房裡。
周乾震驚的瞪大眼睛，嘴巴半張神情難以置信。
整間屋子全都空了！
幾乎成了個空殼！
地磚都沒給放過！
姜升月走了一圈，將整個屋子都收了個乾淨。
周乾已經麻木了，結巴著：「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周倚夢看著哥哥的樣子就放心了。
她當時也這麼震驚。
過來人似的拍了拍周乾的肩膀十分驕傲地說：「這是姜小姐的能力！」
周乾回過神道：「空間？」
周倚夢點頭。
周乾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驚訝了。
喪屍都出現了，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姜升月向周乾詢問：「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機在群里說幾句話？」
周乾聳聳肩十分無所謂地將手機遞給姜升月，好奇地站到她身後想看她要幹嘛。
姜升月沒阻止。
周倚夢也移了過去，好奇地看向手機屏幕。
姜升月：……突然感覺有點壓抑。
這兩個人幾乎差不多高。
周乾雖然不比周倚夢壯碩，但也十分高大。
兩人就這麼湊在才一米六的姜升月身後，讓她有點莫名的不爽。
姜升月暗暗嘆了口氣，打開手機。
在樓群里用周乾的號發了幾條消息——
【姜憶梅鄧興鵬你們是要趕盡殺絕啊！物資都帶走了你讓我和我妹妹怎麼活！】
【那是我妹妹辛辛苦苦才帶回來的！】
【渾蛋！我跟我妹妹如果死了你們就是殺人兇手！】
然後姜升月瘋狂艾特姜憶梅鄧興鵬兩人。
做完這戲姜升月面色平靜地關閉手機。
周乾恍然大悟地讚嘆地看向姜升月，舉起了大拇指。
這一手無中生有做的好啊！
周倚夢有些茫然。
姜升月肆意地挑眉。
周乾恍惚間好像又看到了當時趕走姜憶梅一家時，姜升月站在吃瓜群眾里沖他挑眉的樣子。
有點酷是怎麼回事？
「走吧，從原路回去。」
周乾有些疑惑：「對了，這可是四樓，你們怎麼上來的？」
「還有，現在大半夜的正是喪屍活動的時候。
小區里幾乎都是喪屍咱們這麼多人怎麼走？」
「我這身體估計很難支撐大幅度的活動，而且——」
周乾看向周倚夢的懷裡：「還有一隻貓。」
「咱們是不是得計劃一下？」
周乾有些憂愁。
姜升月有空間這一點讓他放心一些，但他們幾個這種組合怎麼可能穿過住宅區？
他鬍子拉碴的臉上有些滄桑。
「哥哥你好囉嗦，你什麼都不用想跟著姜小姐就行。
她讓你幹嘛就幹嘛！」
周乾額角跳動的快起來。
看著周倚夢那篤定認真的樣子十分無語。
不知道姜升月到底給她妹妹灌了什麼迷魂湯。
明明以前什麼都聽自己的，怎麼現在他們倆都得一塊聽別人的？
讓他去死也得去啊？
周乾的臉拉得像個苦瓜，更愁了。
姜升月帶著他們來到窗口，右手中能量匯聚。
一根藤蔓憑空出現，紮根在地板中。
窸窸窣窣向著窗外延伸，直到落在一層地面。
周乾瞳孔地震——
這種詭異的東西是什麼？
她們就是這麼上來的？
他就看著周倚夢將姜升月背在背上，一隻手托著小花。
小花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她的動作。
周倚夢看向周乾：「哥，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可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