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異常】
姜升月呼吸有一瞬間的滯緩。
她伸出手指在機器彈出來的浮空透明面板上滑動,上面是各種詳細的數據說明和學術名詞。
雖然她看不懂,但最後的總結她能看明白——
「基因缺陷……檢測到某種未知的特殊基因,引起的風險未知。」
姜升月思緒升空,在上輩子剛上大學的時候她也懷疑過自己的身體異常是不是基因帶來的缺陷。
所以她去做了專業的檢測,她敢肯定當時的結果是,一切正常!
她當時也質疑過醫院的檢測結果,於是又進行了重測,但兩次的結果都是一切正常,最後她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現在,她相信更加先進的檢測倉結論,恰好檢測倉也證實了她的猜想。
她的身體自有記憶以來就是個拖累。
沒有什麼需要開刀的大手術大毛病,但小毛病不斷,體虛,不能劇烈運動,動不動就心悸,還有經常的感冒發燒等等數不清的症狀。
上學的時候頂著高燒去上課考試都是家常便飯。
她上輩子就時常扛著燒到幾乎冒煙的39度大腦袋去打喪屍,那滋味,現在回想起來反正挺激情燃燒。
但神奇的是,就靠著這樣的身體素質她還熬過了六年,大有一種只要病不死我我就還能繼續熬的架勢。
後來她身邊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就她還活了下來。
脆弱又堅韌,像是路邊的野草。
這輩子很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通過覺醒雖然不至於讓她像其他覺醒者的身體素質有大幅度提升,但最起碼她已經很久沒有發燒過。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一個健康的,像普通人一樣的身體,是她一輩子的遺憾,也是她一輩子的追求目標。
她在末日中不停地向上爬,不斷地擴張勢力不斷地增強實力,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觸摸到可能改變她身體的那個契機。
末日這個舞台十分絢爛,超乎人類想像的存在數不勝數。
她不信,這世界上就真的沒有能治好她的藥。
她只是希望萬一真的有一天遇到了那個契機,她不會因為自身實力不夠強爭搶不過,或是背後的勢力不夠大而只能隱忍,導致含恨錯失機會。
「像檢測倉這種高科技產物都僅僅只能夠得出一個未知的結論……」
姜升月知道如果基因有問題的話可能會有某種遺傳疾病,但是姜憶梅卻身體健康。
她不能排除是母親那邊的問題,但她也認為,連休眠倉都檢測不出來的,一定不簡單。
姜升月這一刻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無神且空洞。
像是未啟動的仿真機器人。
她自己毫無察覺,就在這一瞬間,她的瞳孔驟然縮小,在針尖大小隻停留了一個呼吸。
紅芒一閃而逝,瞳孔的大小也恢復正常,就像是一個錯覺。
姜升月皺起眉,只覺得剛才好像走神了。
像是意識漂浮在半空中,然後驟然回到身體中。
「不對,有哪裡不對。」
姜升月皺起眉,眼中恢復了光彩,現在還有一些苦惱的情緒。
十分靈動。
而房間中的攝像頭閃爍著聚焦,像是有人在觀察她。
姜升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包括上輩子的那些。
父母的提前準備,消失的兒時記憶,記憶碎片中那個看不清人臉的女人,還有觸碰幼年莫莫的那雙傷痕累累的手。
基因異常……
姜升月直接仰躺在地毯上呈大字型,「我的父母是誰?
他們真的存在嗎?」
——
地下室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城主大人!」
姜升月看著兩個高壯的守衛點頭,「你們辛苦了,換班以後回去好好休息。」
兄弟二人激動地點頭。
城主關心我了!!!
姜升月微微一笑,不過是幾句關心的話,又不要錢。
石室門打開,屋內三個人動了動。
發現來人是姜升月後姜憶梅瞬間就撲了上來。
還沒摸到姜升月的衣角就『啪嘰』一聲直接被帶刺的荊棘條甩在牆壁上狠狠勒緊固定。
鄧文文慢了一步,看到姜憶梅的下場硬生生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姜升月!我是你姑姑!放開我!」
姜升月冰冷的目光看著她,「我知道你是誰,不用一遍遍強調。
從你決定要和鄧興鵬合謀將我嫁個一個家暴狂,打著弄死我的計劃的時候,你就不是了。
我們姜家沒有你這種蠢貨!
自己戀愛腦就算了,還想害我?
再逼逼一句別怪我直接縫上你的嘴,餓死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姜憶梅臉頰邊上有一根細細的荊棘藤上下浮動著躍躍欲試,嚇得她緊緊閉上嘴。
姜升月就是個瘋子!
「升月啊!你看是我們錯了!
我們不應該算計你!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怎麼說我們都是你最後的親人了。
你看你表弟才這么小,你忍心看著和你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受這麼多苦嗎?」
姜升月一聲冷笑,「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道德綁架我?
鄧興鵬,誰給你的勇氣?」
瞬間整個石室湧現出一片漆黑的荊棘,把除了姜升月所在的四周全部填滿。
鄧興鵬三人直接被混亂的荊棘刺得滿身是血。
鮮紅的血液浸濕了漆黑的荊棘,增添了一絲詭異的色彩。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耍小心思你原諒我一次!」
「姜升月!」
「嗚嗚,你這個賤人!臭B子!沒人管的野丫頭!」
姜升月看向鄧文文,「你們還真是教了個好兒子啊。
又蠢又毒,這么小這張嘴就這麼髒。」
鄧文文的嘴上瞬間又出現了一截更加尖銳的荊棘刺。
「鄧興鵬,姜憶梅,說說我小時候的事兒。
不要說謊,我看得出來。
說錯一個字,我就剁你們一根指頭。
你們一人有二十根,手腳上的沒了就直接剁身體。」
姜升月的話在布滿荊棘鮮血的石室內響起的時候更增添了一絲陰冷。
「我發誓我發誓!」
姜升月這才動了動手指,三人周圍的荊棘叢退後一些,給他們留出了一個喘息的空間。
荊棘叢就這樣盤踞在四周,大有一種下一秒就能將他們絞成肉泥的架勢。
「我父母當年是怎麼死的?」
姜升月身後出現了一把金屬坐椅,她施施然地坐下。
鄧興鵬坐在地上疼得輕聲吸氣,「我們也不知道。」
姜升月的眉頭立刻皺起,「還不老實?」
鄧興鵬嚇了一跳,旁邊的尖刺都已經碰上了他的手臂。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年就是突然來了幾個人,出示了你爸媽實驗室的證明。
然後說是他們在出差的時候出了車禍。
但我們當時也沒見到你爸媽的屍體。」
「你們連屍體都沒看見就這麼算了?」
鄧興鵬尷尬心虛地低下頭,「他們給了我們一筆錢,說是你爸媽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