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珍珠抱緊不安的小孩，輕聲道，「嗯，娘在呢，在的」
「嗚嗚～六條娘，六條有娘～」六條淚珠盈盈，埋著小臉在他娘懷裡親昵地拱幾下。
「六條當然有娘啦。六條還有哥哥，還有弟弟」聽到六條的話，成珍珠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樣。是她不好，是她沒保護好六條，讓那些污言穢語進了六條的耳朵
現在六條長大了，很多話都不再懵懵懂懂。她不知道於小月的話六條聽進去多少，她只盼六條能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一直做個飯憨憨，也挺好
「壞蛋！大壞蛋！超壞的大蛋！」三條牽著兩個小弟弟，喋喋不休，罵了一路的「壞蛋」。
「fuai蛋！」七條和八條幫腔，時不時朝後面看一眼，看那個壞女人有沒有追上來。要是追上來就「打洗，打洗」
成珍珠看著三個義憤填膺的小娃娃，心中情緒沉浮。剛才她那兩巴掌真是便宜於小月了，再打兩巴掌都難解心頭之恨！她就想不明白怎麼世上總是會有那麼多嘴欠的人呢？
她記得那時候她姐姐過世沒多久，就有人在她幾個外甥面前嘰嘰歪歪。幾個外甥被搞得終日悶悶不樂，她問了好久才知道原因。當時她就領著幾個外甥上門算帳去了。至於鄰里鄰居，關係難看？這樣的人就沒有來往的必要。
於小月，也沒有就這樣放過的道理
「有涼，有大哥哥，餓哥哥，還撒哥哥，還狗狗，還弟弟」得了娘的安慰，六條沒這麼委屈了。掐著指頭慢慢數人，瘦瘦的肩膀偶爾抽泣著抖兩下。
「對，還有姥姥、姥爺、舅舅、舅媽」成珍珠邊走邊幫忙數，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三條從小兜兜里拿鑰匙開門，軟聲安慰道，「六條，沒事，我們到家了。」
「到家了」六條小聲重複，聲音還溢著些「嚶嚶」哭腔。
成珍珠把六條抱腿上坐著，替他擦掉淚痕。小傢伙已經沒哭了，但是鼻尖、眼梢紅紅的。軟綿一團趴到她懷裡，只悶著聲兒「滴里嘟嚕」兩句。
七條、八條湊到旁邊，牽他們六條哥哥的手。「沒系了沒系了，打跑～」
「欺負八條，還嚇六條。再來，打跑！」六條想起那個壞女人，來勁了。捏著拳頭使勁打自己的手掌，兩條小眉毛擰成了疙瘩。
成珍珠動作一頓，「八條，那個人還欺負你了？」
「壞蛋問娘，抓弟弟。」七條回答道。他聽得很清楚，那個壞蛋說了娘的名字。是認識娘的嗎？
看來那個於小月是在懷疑兩個小娃娃的身份，還真是來者不善啊。她就說怎麼會突然靠近幾個孩子「那你們說了嗎？」成珍珠柔聲問道。
八條使勁搖腦袋，「抓八條，六條哥哥啪啪打，凶六條哥哥.」
「不說，聽豬豬姨姨話。」七條捂緊小嘴，一臉乖巧。
「對，不說。咱們七條、八條真聰明。以後也一樣，誰來問都不說。」成珍珠摸摸小哥兩，又誇誇懷裡還在捏拳頭的六條，「咱們六條今天可厲害了，保護弟弟，像個個小勇士一樣。三條也很棒，站在前面保護弟弟，還安慰弟弟」
成珍珠揉了揉眨巴眼的三條，將小傢伙拉到旁邊，「壞人的話你們不用聽，你們只要記得，你們都是娘的寶貝疙瘩蛋就好了。七條、八條，你們也是姨姨的小寶貝。要是有什麼不開心，就和姨姨說好不好」
「嗯～」三條扒拉了兩下他娘的手，膩在他娘左側懷中。
「是娘寶貝噠蛋～」六條點頭如搗蒜般，眼睛亮晶晶的。壞人討厭，亂說！他有娘，他是娘的寶貝
「好～」七條和八條齊齊點頭，靠到成珍珠腿邊上，有些小開心地蹭兩下表示親昵。
成珍珠看著乖軟的四小隻很是欣慰。因為陸同志似乎帶走了敵方勢力的一些東西，怕有人順藤摸瓜摸到孩子這邊，所以她之前特地交代過幾個娃娃，如果有人問就說是親戚。
事實證明，幾個娃娃都很伶俐機警，緊緊記得她說過的話。但她寧願沒有今天這一遭
「你們今天表現都很好，娘決定給你們獎勵。」成珍珠打算用美食衝散一下小傢伙們不好的記憶。一人獎勵一個大蘋果，還有一串糖葫蘆。
「糖福祿～」八條看見糖葫蘆，眼睛裡光芒四濺。
其它幾個小娃娃也是一整個期待住。成珍珠帶著他們去洗手，問他們要不要現在吃蘋果。
「要要要～」六條回答得乾脆，然後把大蘋果抱走，從他零食罐罐里拿來一個皺巴巴的蘋果讓他娘幫他切。
成珍珠看著已經不太新鮮的蘋果，實在是有點想笑。六條現在就愛這一口，給他一個新鮮蘋果，一定要放上一段時間，等變皺了才拿出來吃
「等等吃。」三條有糖葫蘆，不打算吃蘋果。七條的蘋果也寶貝似的收了起來。
八條摳摳蘋果皮，一張小臉特猶豫。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決定去蹭他六條哥哥的。當然也不是白蹭，等他吃蘋果的時候，就還回去。
六條想想也不虧，又讓他娘給三條和七條一人分一小塊，他和娘吃大塊。
「這些給我們？」成珍珠看著一向護食的六條突然變得這麼大方，忽地有些不適應。
「要還的。三條哥哥和七條、八條還。娘不用還，給娘吃大大的」六條捏著一串糖葫蘆，嘴裡「嗚嗚啦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