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樂語驚訝地忍不住大聲問道:「多少?」
好在他們已經收拾完走出來夜市,她立馬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向笑盈盈的邱安陽。
「媽,您沒聽錯,準確來說是八十七塊錢。而且啊,這個錢數還是我將所有材料錢都扣出來的……」
「換句話說,從明天開始我賺取的錢都是純利潤。再說了,經過今天的鍛鍊,明天我做出來的成品更多……」
八十七塊錢吶,這還是算上所有材料的錢!
別說喬樂語了,就是邱良想都驚嘆地豎起大拇哥,「小丫頭,你太不簡單了。」
現在普通下井工人也不過才兩百多塊的工資呢,她一個小丫頭一晚上就賺了別人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
邱安陽挽著喬樂語的胳膊,輕笑道:「爸媽,我這門生意頂多能維持半個月,賺點零花錢。」
「咱們礦區一共多少人啊,消費群體數量有限,加上我做得東西沒有太多科技含量,很容易被人效仿,甚至不捨得花錢的弄點布頭自己縫製……」
邱良想輕嘆口氣,「安陽,你小小年紀面對豐厚的利潤,能做到這種不喜不悲的心態,往後啊你肯定有大成就!」
他還是有那個擔憂。她長得太漂亮了,即便她什麼都不做,也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小凌與安陽談對象,哪怕倆人不能走到最後,安陽遇上什麼問題,小凌也不會坐視不理吧?
回到家裡,邱安陽啃了塊西瓜,洗漱完才八點鐘。
她挽著喬樂語的胳膊,笑著問:「媽,咱們單位手巧、品行好的家庭主婦應該不少吧?」
喬樂語點點頭,「多著呢,咱們煤礦工人很多,他們的工資不算低,但是他們得三班倒,沒法顧及家裡。」
「家裡大小事情基本上壓在另一個人肩膀上。家裡有老人幫襯著還行,不然除了請保姆,他們的家屬肯定要留在家裡照看孩子。」
「再說了,很多家屬都是工人們從農村帶過來的,她們普遍文化素質低……單位哪裡有那麼多對口的工作給他們?」
坐在一旁看報紙的邱良想也頗有感慨道:「前兩批被帶出來的家屬,確實被安排工作了,都是些清潔工、傳達室、幫廚的活……咱們礦區看著大,可是家屬數量更加驚人,當時為了工作的事情,她們沒少鬧……」
「這個嫌棄起得早,那個覺得不體面……可是她們也不看看,倉庫管理員、幼兒園老師工作是輕鬆體面了,但是她們能勝任嗎?」
「她們的吵鬧還影響到工人上班情緒,更何況家屬的數量還不斷增加……」
「礦長直接發話,往後招工全部要經過考試和面試兩個環節,採取公平公正的方式,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濫竽充數,同樣的也不會讓有學識和能力的人被埋沒。」
邱安陽挑眉:「爸,那豈不是大部分從農村跟來的家屬,都只能本本分分做家務伺候丈夫和孩子?」
邱良想無奈地點頭:「不然呢?現在煤礦工人都處於飽和的狀態,單位不愁找不到幹活的人……」
「整個煤炭行業比較低迷,物價飛漲但是煤炭價格漲幅不高……礦上已經儘可能給員工們提供各方面的便利……「
」像是單位的福利房價格不高;單位能讓員工的孩子們免費上幼兒園、小學和初中;單位還逢年過節給員工們發放節禮等等……」
「總不能真的讓礦上將他們的妻兒和爹娘一起養吧?」」
「如果他們要求多,很抱歉,我們單位養不起這麼胃口大的員工,他們完全能另謀高就,這事擱在哪裡都是一樣的!絕對不是我們單位的錯。」
邱安陽抿著唇輕笑,「這是肯定的,單位在這方面做得已經很不錯了。聽說婦聯還給家屬們提供不少賺零花錢的路子。」
喬樂語拍拍邱安陽的手:「是有這麼個情況,不過現在各行各業下崗的人多,婦聯給找的路子也都是三五天的活,並不長久。」
「不過安陽,你問這個做什麼?」
邱安陽笑著說:「我有很多想法,只差人手,所以我想著,與其我在這裡埋頭踩縫紉機、晚上揮汗去擺攤,倒不如我將活包出去。」
「我可以去服裝廠等地方,回收各種布頭……這個年代很少有人再去打補丁,基本上布頭都是用作拖把、布鞋底等,價格很便宜,我們出價高點,就能買到不少……」
「我負責設計和製作樣品,提供材料,由她們幫我製作成品。她們也能自己製作和擺攤位,還是那句話,咱們礦區人數看著不少,但是市場需求數量有限。」
「換句話說,她們自己每天製作出來的東西是賣不完的。」
「如此,她們能一邊自己做出來擺攤,一邊用空閒時間替我加工……」
邱良想夫妻倆又是心裡一驚。
「孩子,你說過這些東西很容易被人效仿。你就由著她們效仿賺錢?」
邱安陽聳聳肩,「既然這種情況杜絕不了,那我不如將事情擺到明面上來,我會給我的女工提供種類齊全且品質不錯的材料,也允許她們在我設計出來新品後的一星期,效仿做出來擺攤。」
「這樣呢,我新設計的商品能吃一波利潤,而她們也能緊跟其後,比其他攤位商品新穎、品質有保障、有競爭力,再說了顧客們比較懶,喜歡在一兩個攤位上買東西……很快,那些不從我這裡接活的人,被淘汰出局……」
「她們的市場不過是礦區這巴掌大的地方,但是我要將小飾品賣到魔都、京都去……那邊的人有錢,跟上時尚,銷量肯定不錯……」
「在這之前,幫工們必須跟我簽訂協議,不能將設計提前透漏出去,否則我要追究她們的法律責任!」
「做人呢,不能太貪心,我已經給她們不少甜頭了。」
邱良想聽了長嘆口氣,「果然後生可畏啊,咱們閨女這腦袋瓜真好使,格局也大。」
「別說你才十八歲,就是我跟你媽奔四十的人了,都還盯著眼前一畝三分地,計較與人的得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