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人聽了這數字,直接都笑開了。
就是蘇老爺子都搖著頭嘆口氣說:「安陽吶,不是我們蘇家不給你錢,實在是咱們整個鄉鎮上,有幾個萬元戶呢?」
「你竟然還要十萬元?你去告吧。你就是將我們一家幾十口子人拆開賣,都賣不了幾個錢。」
「這樣吧,我這裡還有點錢,就給你再加點,六千塊總可以吧?」
束安陽淡淡地看向蘇偉奇,「蘇老五,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你到底經不經得起細查……只這一次機會,否則,我們魚死網破。」
「趁著我還想死之前多瀟灑一下,有金錢的需要,不然,等我徹底心灰意冷,趁著你們睡覺一把火給燒死……」
她那看著蘇家人的神情和話語,真跟看死人般。
蘇家人被嚇得一哆嗦,那蘇老太趕忙說:「安陽啊,你可別衝動。聽說幹了壞事的人,下地獄要接受很多懲罰的!」
束安陽挑眉:「那是人死後考慮的事情,我只想當下。」
她微微歪著頭,笑得很天真爛漫,可是吐出來的話卻讓人心裡膽寒:「我在你們水缸里投毒?往你們家裡塞白面?」
「只要我費點心思,總能與你們老蘇家同歸於盡的!」
蘇偉奇磨著牙,自己好不容易掙來這麼多的家業、衣錦還鄉,又怎麼能冒一丁點的風險呢?
「你怎麼保證你不貪得無厭、事後繼續以此來敲詐我?」
束安陽嗤笑聲,指指腦袋道:「拜託,蘇老五你長點腦子行不?你的錢來路不正,我貪了一半,自然也擔了一半的風險,怎麼可能去揭發你?」
說來路不正,其實是蘇偉奇認識到一個有本事的人。
那人有路子弄到些偷(一)渡扣(二)押卻沒有登記的貨,這種貨沒法正大光明地銷出,正值上面突擊檢查,便連箱子都沒拆,直接低價清倉。
有些類似於後世處理無主的快遞。
蘇偉奇就用從原主這捲走的三千五百塊,吞了兩箱子的貨,哪裡想到他運氣爆棚,竟然是兩箱子的隨身聽!
隨身聽在市面上一個能賣到幾百乃至上千,一箱子約莫二百多台……
只這一單生意他便狂賺了十五萬塊錢,可惜除了這單生意純賺外,其餘的生意他但凡見到利益,就被本地的混子給盯上。
蘇偉奇賺來的錢大半用來打通關係了,以至於他折騰了七八年,他的生意並沒有多少起色,便想著回家發展。
至少周彥鎮是他土生土長的地方,有他認識的人,而且凡事他都能用錢解決。
再者這裡的商機多,人們也大多沒什麼見識,隨便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被收買。
他臉色陰沉地看向束安陽,後者神色淡淡,一點都沒有被他影響到。
「好,記住你說的話!我給你十萬,如果你得寸進尺、貪得無厭,那我也會拉著你入地獄!」
說著他進屋翻騰出一個存摺,遞給束安陽,一字一句道:「十萬元。」
束安陽接過來低頭看了看,確實是十萬元整。
景巧曼臉色變了。她想過蘇偉奇不差錢,卻沒想到他有這麼多錢,而且在結婚當天,他給前妻十萬元!
不過她也清楚,自己剛進門,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憋屈憤恨地偷偷瞪著束安陽。
而蘇家人都呆怔在原地,他們以為萬元戶已經很厲害了。
這,這蘇偉奇一口氣給束安陽十萬塊?
蘇老太太嗷嚎一嗓子,就要上前將束安陽手裡的存摺給搶過來。
束安陽輕巧地在老太太到跟前的零點一秒往前邁了一大步。
因著老太太沖勢太猛,直接踉蹌地揮舞著胳膊,來了個狗啃泥!
她瞧著束安陽臉上嘲諷的笑意,眸子一眯,直接閉著眼開始扶著腰哀嚎起來:「哎呦,好疼啊,我的腰怕是要斷了!」
「束安陽你個小賤蹄子,竟然敢推我……我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你這麼狠毒的作賤……大家都來看看吶,這小蹄子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束安陽就抱胸在旁邊瞧:「我覺得吧,你這是在冤枉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家人無法給你作證,而莫浩然同志只會說出自己的所見。」
「等局子裡的同志一來,咱們將你往醫院一送,這腰是好是孬,人家醫生拿著儀器一照就知道,容不得你在這裡誣賴人……」
「不過你倒是啟發了我,不知道你們往我身上潑了多少污水了,正好我將你腰給踢斷,也好做實欺負老太太的壞名聲……」
「我這一輩子活得太窩囊了,馬上要死了,怎麼也得出口惡氣吶……長河侄媳婦吶,你別看我瘦,但是我平時沒少干體力活,這腳上的勁道特別足,絕對踢過去讓你半身都酥麻……」
她笑得格外瘋狂,一步步像是踩踏在老太太的心尖兒一樣。
蘇家老太太哪裡敢賭啊,直接跳起來跑一邊去,「你,束安陽你瘋了吧?你肯定是被不乾淨的東西上身了!」
束安陽冷笑:「我不過是馬上要死了,以前發生的事情走馬觀花地想了一遍,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年紀輕輕窩囊地死去。」
「總得從你們蘇家討回公道!」
「蘇偉奇待會跟我去郵局取錢。他偷我錢的事,就算了了。」
「但是你們……享受了我當奴隸的伺候,就每家每年給我兩百塊的補償,一共是七年半,一千五百塊……五房人……蘇美婷謀殺我,要翻倍給三千塊……長河侄兒和你媳婦,也給我一千五百塊……還有你們的利息,以及平攤我的伙食費……每家再來五百……」
「蘇向笛,買工作便宜啊,不過才五六百塊,你非得將簡單的事情變成複雜的……現在漲價了,一個工作三千塊,另外,七年半你的工資得上交一半,畢竟單位上不少僱傭別人幹活的,都是給對方一半的工資……再加上利息……這麼算下來,你要賠給我七千……還有一套市價七千塊的房子,總共一萬四千塊!」
算了帳後,她也不看蘇家人的臉色,而是沖蘇偉奇說:「你先替他們墊上三萬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