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啊,你來醫院的時間不長,很多事情,都不會處理!」
周主任露出一個苦笑,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這個人,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送去搶救室。閱讀М」
「他很危險,要是再不去搶救室,恐怕活不過多久了。」
趙誠一臉詫異,這個人的病情已經危及到生命,如果這個時候還不送去搶救室,他就真的完了。
誰知道主任聽到他的話,反倒笑著說:「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不應該送,你應該知道,這個人的情況很危險,酮症酸中毒有兩個比較矛盾的點,把這個情況處理好,另外一個情況就會加重,不管怎麼治療,都會出現差錯,手術過程也比較麻煩,萬一出了什麼事……」
主任沒有把話說完,趙誠卻明白他的意思,萬一,這個患者出了什麼事,死在這裡,家屬會鬧不說,趙誠也會受到影響,他還只是一個實習生,萬一出事,他能不能當成醫生都不一定。
而這,也將成為他職業生涯中的污點。
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一個護士猛地推門走了進來,她表情沉重,嘴唇都在哆嗦:「周主任,趙醫生,你們,你們快點看看那個人吧,他,他情況不太好!」
「怎麼回事?」
周主任瞬間走上前,看著他問。
「患者目前呈現出來的現象是竇性心動過速,可是,可是他的血壓卻降了下來。」
「真是墨菲定律啊,越害怕什麼就越發生什麼!」
周主任嘆了口氣,和趙誠重新來到搶救室。
他們兩個人簡單看了一下李鈺現在的情況,發現他的血壓急速下降,如果他們在不加以干預,李鈺將重新進入休克狀態,現在,葡萄糖也沒有辦法抑制患者下降的血壓。
趙誠看著眼前這一幕,思索片刻,看著李鈺的化驗單,很快做出判斷。
「周主任,我想,我們不能再等了,再這樣下去,患者血壓只會降得更快,再這樣下去,他肯定就沒命了,我提議,我們現在就開兩個通路,快速補液,先把他的血壓給提上來。」
周主任明白趙誠的意思,這一次,他沒有答應趙誠的提議:「你說的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你仔細想一想,快速補液,患者的身體能不能接受不說,同時開兩個通路,肯定有大量鹽水一同輸入進去,根據我的經驗觀察,我們這樣做,會加重腦水腫,他現在的情況,不一定承受得住大劑量的輸液,一不小心,他可能會當場沒命。」
趙誠擰著眉頭,沒有反駁周主任的話,他說的沒錯,打量補液,很有可能直接把患者給送走,要是患者家屬在這裡就好了!
他們為患者頭疼的時候,一個護士帶著兩個中年人朝他們走來,他們腳步生風,看上去非常焦急。
「周主任,趙醫生,李鈺的家屬過來了。」
聽到他的話,趙誠和周主任對視一眼,露出笑容。
總算來了,再不來,患者就快沒命了。
「醫生,我兒子在哪呢?你快點讓我看看!」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拽著趙誠的手腕,氣喘吁吁地看著他。
趙誠看著他焦急的神色,問道:「你是李鈺的父親?」
「對,我是他爸爸,我叫李軍,你快點告訴我,我兒子到底怎麼了,他怎麼會突然住院啊?」
周主任走上前,說道:「你兒子酮症酸中毒,看他現在的情況,併發症也不少,可能有低鉀血症,低鈣,腦水腫,總之,情況非常嚴重。」
聽到周主任的話,中年男子身邊的女人癱軟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沒有成家,怎麼,怎麼就沒命了呢?
趙誠看著他們不敢置信的眼神,耐著性子和他們解釋什麼叫酮症酸中毒,現在也只能讓他們對病情多一些了解,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
聽完趙誠的話,這兩個人的臉色更加蒼白,他們雙手顫抖,聲音哽咽:「醫生,那他,他是沒救了嗎?」
李鈺的媽媽跪坐在地上,就差給他們磕頭。
他們也不是多富貴的人家,這種事落在他們頭上,簡直要了他們的命。
趙誠看著這兩個人,於心不忍:「我可以試試,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當然了,你們也可以直接聯繫省醫院,我主要怕他們現在敢過來,你兒子堅持不了這麼久。」
他們本來就不知所措,趙誠又這麼說,他們更是亂了陣腳,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走還是不走。
最後,李軍咬咬牙,看著趙誠說:「醫生,要不這樣,您先給我兒子看病,我們現在就去找省城的醫生過來。」
聽到他的話,趙誠點點頭,沒有猶豫:「這樣也行,不過,你兒子的情況比我們想像得重很多,所以你需要簽一個字。」
「簽字?」
李軍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猶豫很久才問:「醫生,你實話告訴我,你能不能救我兒子?你要是不能救,我,我……」
李軍說了好幾個我,也沒說出一個所以然。
看著他們兩人期待的眼神,趙誠差一點和他們保證手術成功,不過,他並沒有衝動,話到嘴邊留了三分,說了句:「大概六成。」
趙誠這句話一落,那兩個中年人面面相覷,幾分鐘後,李軍抿了抿唇,下定決心:「行,六成就六成吧,趙醫生,我兒子,就交給你了。」
「老李,這醫生能行嗎?」
李鈺的母親留下兩行眼淚,再也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不用說了,就照趙醫生說的做吧!」
李軍看向趙誠,苦苦哀求:「趙醫生,我們把兒子的命交給您了,您千萬,千萬不要辜負我們啊!」
趙誠語氣嚴肅,十分鄭重的看著他:「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旁邊一個護士跑了過來,喊道:「周主任,趙醫生,你們快點回去看看吧,病人,病人的情況比剛才還要差!」
沒等周主任說話,趙誠先一步開口:「有沒有重新測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