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吧,有總比沒有好,他們總不能大眼瞪小眼吧。
按照規則,他們每個人都要講一個段子,剛好輪到趙誠。
趙誠咳了幾聲,氛圍把握得很好。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病人腹痛不止,值班的恰好是一個實習生,他沒辦法,只能給自己的老師打電話,他的老師告訴他,去打6542,幾分鐘後,那個實習生又打了一個電話,他說:老師,我給6542打電話了,可是那邊沒有人接啊!」
最後一個字落下,周圍人先愣了一下,而後捧腹大笑。
「我的天,這也太蠢了吧!」
小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直拍身邊人的大腿。
他們這邊歡聲笑語,急診室就不好過了。
剛來了一個病人,他們站在急診室門口,一臉懵的看著趙誠他們,表示自己聽不懂。
趙誠的這個笑話主要是講給這裡的醫生和護士聽,不是學醫的還真聽不懂。
因為6542是一種藥物,主要是抗膽鹼用的,能夠緩解平滑肌痙攣,臨床上經常用於長時間的胃腸絞痛,或者腸痙攣等劇烈疼痛。
如果是有機磷中毒,也可以使用這類藥物。
說到這裡,小麗猛地抬頭,恍然大悟的說:「我們是不是還沒有換蘋果?」
「什麼蘋果?」
趙誠一臉驚訝的看著小麗,這蘋果又是怎麼回事?
「趙醫生,你都來急診科這麼久了,還不知道蘋果的事啊?就是角落裡上供的那個,那裡有一個香爐,每天都放七個蘋果,能保佑我們科的人職業班的時候不要碰到那麼多的患者,要不然,我們每天都得忙死,白天看病晚上看病,人都熬壞了。」
聽小麗這麼解釋,趙誠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他們口口相傳的夜班之神嗎!
見趙誠欲哭無淚的樣子,小麗有些焦急的說:「我知道您有文化,但是該信的還是要信。」
說完,她神神秘秘的看著趙誠:「您不知道,前天晚上一共來了五六個患者,全是鬧肚子的人,而且是一起來的,當時都忙壞了,他們疼的渾身發抖,躺在地上不起來,可嚇人了。」
小麗話音剛落,趙誠就撇了撇嘴,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有些呆滯的說:「來不及了!」
「什麼啊?」
小麗一臉詫異的看著面前的人:「什麼叫來不及了?」
「你回頭,病人已經來了。」
趙誠抬手一指,小麗便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他們攙扶著對方,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小麗拍了一下腦袋,心理防線差點崩潰,喃喃的說:「肯定是我們不誠信,夜班之神生氣了,這才把病人送過來,趙醫生,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換蘋果,我就不信一會兒還有患者。」
「換蘋果之前,先把患者帶進來吧!」
趙誠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有些詫異。
這次來的,竟然是兩個外國人,他打眼一看,感覺這兩個人都很年輕,也就二十歲的樣子,應該還是一個學生。
至於男生和女生之間是什麼關係,趙誠就不知道了。
只見這個女生擰著眉頭,臉色蒼白,雙手捧住小腹,表情十分痛苦。
和他一起過來的男人好像懂一點中文,侷促的想要和趙誠交流,只是他這一邊比劃一邊說,讓趙誠有些看不過:「醫生,你,你救救,她吧!」
「她怎麼回事?」
趙誠語氣溫柔,語速變慢,這種情況下,更不能著急,先讓病人把患者的情況說出來是最重要的。
「她,她不能幹飯,三個月了!」
乾飯?趙誠一頭霧水的看著面前的人,沒太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乾飯?」
「就是,就是吃飯,不好,乾飯,不行,就是……」
趙誠看他比劃一會兒,總算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同時,趙誠一臉無奈,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描述,網絡真是害人不淺。
這外國人本來就不會說中文,現在可好,更表達不清楚了,滿嘴都是網絡用語,帶有一股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口音,趙誠每一句話都要猜很久。
「我說,你能不能說普通話?你這樣說,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俺會,俺們這就是普通話啊!」
外國人麥克有些疑惑的看著趙誠,一臉無辜。
「你,誰告訴你這是普通話?」
趙誠如鯁在喉,這要是普通話,他們還怎麼給人看病?
「我,我過來之前,在網上學的,他說,他是河南的,他說他說話沒有口音,就是普通話!」
麥克一臉驕傲的看著趙誠,看他這麼自信的樣子,趙誠抬手扶額。
可憐的傢伙,好不容易來到中國,還學錯了語言。
他們又交流一會兒,趙誠實在是聽不懂,雖然用中文好和患者梳理病情,但他現在的樣子,趙誠開始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他抬頭,說出一嘴十分流利的口語:「你能說英語嗎?我們也可以用英語來交流。」
「你,你會說英語?」
麥克一臉驚訝,嘴長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除了他,還有小莉,她和麥克同樣的表情,盯著身邊的趙誠。
趙誠聳了聳肩,作為醫生,本來就要學習英語,他們在學校,要看很多英語題材的論文,有些課本乾脆設計成英文課本,所以,他們的英語都是不錯的,至少是可以交流的。
至於趙誠嘛,他一直在簽到,早就學會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別說是外國人,就算是做翻譯,也不在華夏。
自從他們用英語交流,看診的過程就順利得多了,趙誠問了幾個問題,大致弄清楚這個女患者的情況。
這個女生叫娜麗,是義大利人,今年剛滿十九歲,旁邊的是她的男朋友,叫麥克,他們離開義大利半年,到這邊學了半年的中文。
前幾個月,娜麗突然吃不下東西,目前已經持續三個月,今天晚上也是太嚴重了,才過來醫院。
這一次,由女患者娜麗自己說明:「醫生,我的肚子非常的疼,之前還沒有這麼嚴重,就是今天晚上,就像有人用刀子割我得內臟一樣。」
「能說出哪裡疼嗎?」
「在右邊,上邊也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