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禁足在屋子裡的夫人春光滿面，一點都不像那受罪蹉跎的婦人。
虞小小警惕的行了禮，「夫人安好，姐姐說……說我不是爹的骨肉，還說爹要殺我，這是真的嗎？」
眼淚一個呼吸間滾落，她滿臉倉惶害怕模樣。
夫人和虞淋對視一眼，將她扶起來。
「好孩子，如今你爹爹要娶新歡，往後和那賤蹄子產子，更是不會將我們三人放在心上，我也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原來城主百年前背叛了他們的種族，導致生育鮫人的機率減少。
他十幾年才能懷上一子，前四個不是魚蝦就是貝蟹，到第五個的時候他動用了秘法，受了重創才生下只天賦中等的鮫人。
娶了夫人之後，他有了懷孕以外的第二選項，那就是親自煉化出新的鮫珠。
不同於抽取孩子的鮫珠之力，直接多一顆鮫珠使用，和他生育的目的差不多。
因此他將目光放在百年前收集的魚骨上邊，掛取骨粉，融入海族的血肉和獸力，將他們注入在一條小胖頭魚身上。
虞小小便是那隻胖頭魚幼崽，所謂的定情信物魚骨也是假話，將魚骨放在她身邊，只是為了穩定她的身體而已。
如今沒了魚骨，食物加量，不出半個月虞小小就會被鮫珠的力量撐破，為城主所用。
聽完，虞小小顫抖雙唇，她臉上的肉也跟著抖動，「竟然是這樣，我以為爹爹疼愛偏愛我，原來只是為了剖腹取珠。」
她的心一沉再沉，「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夫人冷笑一聲，「我在他身邊侍奉多年，知道一兩個秘密不是難事，如今我全盤托出，你還是不願相信嗎？」
虞小小搖頭，「我自是信的，只是需要點時間緩緩。」
她長長嘆息，滿目沮喪失意，「夫人，我還有存活機會嗎？如何保命？」
「自然有！」虞淋迫不及待想將計劃告訴她，被夫人眼神制止，只好靠在一邊把玩手指。
兩人都沉默，虞小小處於被動，她著急詢問，「夫人，快告訴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了！」
過了好一會兒，夫人才幽幽開口，「唯一的辦法就是……除掉你爹爹，這樣他就沒辦法殺你了。」
「可爹爹那麼厲害，就算整個禹城的人一起都沒辦法。」虞小小震驚之餘聲音越來越小，她的手心被塞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瓶子。
夫人一臉笑意，「你爹爹最是疼愛你，即使是假的，他對的戒心也小，只要你明日大婚找機會給他服下這個，後邊的我們來想辦法。」
「……好！」
一陣討論之後，虞小小離開，虞淋這才開口，「母親，她那般蠢笨，能把事情做好嗎？」
夫人整理好自己的髮絲，「她只是個障眼，失敗了，罪由她受，成功了，賞由我們得。」
虞淋瞬間明白，「母親，那個賤蹄子我見過了，是只嬌弱的蛇族，你讓我給她下的藥也下了，只要父親跟她親熱就會中毒。」
這是備用計劃，還有第三個計劃，她今日的糕點，雖然失敗了，但第四個計劃也埋伏在明天。
夫人勝券在握，和城主成為夫妻這麼多年，她的神情跟他多少有些像。
石屋。
城主坐了一會兒，但是沒有得到優待，顧霜在兩個白給的孩子離開後，又躺了下去。
為了明天，她得好好休息。
屬於城主陰冷的氣息靠近，那呼吸噴灑在頸邊，顧霜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她手中蓄力，只等城主觸碰，提前計劃。
然而只聽他深呼吸的聲音，他在深嗅她的味道。
一想到這，顧霜胃中翻滾。
等聽到門關的聲音，顧霜坐起身，用風系將身上別人的味道給清除掉。
「他還挺謹慎。」
【啊？】靚仔一臉懵，沒明白，見顧霜從皮膚上抹下一層半透明比蟬翼還薄的東西，立即分析，【宿主，這是鮫人毒呀，只對鮫人有用。】
顧霜收了起來，這東西正好留著以後用。
「看來想殺他的不止我一個。」
虞淋，虞小小，別看她們殺意隱藏得很好，但那小動作小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明日可有好戲看了。
夜幕降臨，鮫珠從她體內呼之欲出。
顧霜喘了口氣，將鮫珠拿出來。
裡頭傳來夜星的聲音，「娘親，我好想你，你還好嗎？」
顧霜一聽那軟乎乎帶著沙啞的嗓音心頭便軟了幾分。
「娘很好，我也想你。」
看來紫鮫已經跟晨野他們匯合了。
「娘親，我見到爹爹了，他還在獸境中，和哥哥姐姐等著我們。」
顧霜心頭一滯，那些思念情緒本被她壓製得好好的，這會兒冒出尖尖，「如何見到的？」
「拍賣回來的那塊石頭可以看見，但我和爹爹他們只說了幾句話。」夜星喘了口氣，「他們讓你別擔心，都要好好的，等待相見。」
雖然知道他不會出事，但聽見確切的消息，顧霜心安許多。
況且那石頭還在，往後也有機會對話。
「嗯。」鮫珠這頭的她神情緩和，戳了戳那藍色的光暈，「小五應該將我的話帶到了，我布了陣法，明日你們不要靠近禹宮。」
「姐姐！」裡頭傳來晨野急切的嗓音，「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我們會聽你的話，等著接應你。」
難得，家中的獸夫和崽崽都這麼懂事。
顧霜笑道：「好，等把小五的魚骨奪回來，我們就去狐族接阿青。」
事情商量好，鮫珠的通訊也斷了。
夜星扭頭看紫鮫，「五爹爹，你沒什麼跟娘親說的嗎？」
紫鮫彆扭道：「還說什麼，每次她都安排好了，我們照做就是。」
他嘴上這麼說著，收了鮫珠回到房間後緊急跟海巫取得聯繫。
「海巫，你知道黑蛟嗎？」
那邊呼吸一滯，聲線猛然拉高，「黑什麼？我沒聽過，王，你出去好幾日，也該回來了，咱們先成親，再……」
「海巫。」紫鮫打斷她的話，「我最後一枚魚骨在黑蛟那，如果拿不回來，子民們就要永遠留在海中，你確定不告訴我嗎？」
海巫沒想到，她被反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