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距離上次在部落，恍如隔世。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連她現在的金丹修為，也只能留下一隻半的高階獸人，還是兩敗俱傷的那種。
她先前還是太天真，又想要修為，又想要心意相通的獸夫。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修為沒上去，獸夫也沒留下。
【宿主，你終於想通啦。】靚仔欣喜，【咱們哐哐就是干，多找獸夫，就能暴增修為，到時候打遍天下無敵手，直接飛升！】
「嗯，我想通了。」顧霜眼神堅定，「我還是選擇既要修為，還要獸夫。」
【啊？】
這不是絲毫沒變化嗎？
顧霜沒說話，只是自嘲笑了聲。
她去了部落中心，因為幾個獸人的失蹤，其他獸人惶恐不安正堆在族巫門外。
看見顧霜走來，他們停下了七嘴八舌，面對顧霜身上散發的威壓，更是被震懾的齊齊低下了腦袋。
族巫如臨救星，「族人的事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但他們想聽你來發話。」
她是族長，理應如此。
面向族長，顧霜神色淡然，「如族巫所說，你們有想走的也可以。」
「這……族長，能冒昧問一句，他們被送去哪了嗎？」
「族長，再走下去，部落就沒人了，我們還能算是部落嗎？」
一開始他們因為信服族巫和顧霜的能力才會來到這個地方生活，本以為會安定，結果一個月不到，人數又減少了。
顧霜的回答十分利落，「被送去很安全的地方。」
銀雪已經離開快一天了，她的目標是讓銀雪將那些個獸人送出距離部落兩三天行程的地方，這樣也不會段時間內找回來。
要走就徹底乾淨的走。
「我剛剛說的話，你們可以考慮下，要走的，我直接一起送走。」
顧霜已經決定先將眼前危機解決再納新，誰都不知道鮫族城主什麼時候會過來。
他的實力不容小覷，會將他們滅族也不一定。
她語氣冷漠又淡然，好像不是在說自家事一樣。
族人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這時候木木忽的在人群中舉手跳起來道：「我要留下，族長，我要留下。」
她本就嬌小，平時也不怎麼愛說話，這會兒聲音卻大得厲害，她衝出人群，望向顧霜的眼睛崇拜又帶著高光。
「族長給我們找了這麼個好地方，對我們也從不苛刻，更是讓我們學會了自保能力，不用再成為一天一頓飽飯的雌性，雖然我沒什麼用，但我想留在部落，留在族長身邊！」
她的發言給了其他族人共鳴，雖然菟錦不在身邊，沒人給顧霜讀心是否真假。
但顧霜仍一眼看出她的真誠。
不消片刻，其他族人一一效仿木木，說自己願意留下。
「族長，我們只是太害怕，以為那幾隻獸人是你驅逐出去的。」一雌性道。
這裡物產資源豐富，走了還真是得不償失。
「都說了他們是自願離開，你們糊塗。」族巫忍不住點評，「我希望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質疑，再有下次，就自行離開部落。」
大家不是都沒腦子，既沒有當首領的野心，也沒有尋找資源的能力，不作妖好好生活才是正道。
族人散去後，顧霜進族巫的房間看望夜星。
她小小一隻躺在中央，旁邊小橙和小綠共同守護著她。
顧霜憐愛摸著她的小臉，她知道星兒這幾日都學著她打坐的模樣守在她身邊不眠不休，現在即使睡著，眉頭也是緊蹙的。
給她餵下調理身體的丹藥，顧霜準備去看晨野，昨天她讓族醫給晨野的藥物中就含有休眠成分，她想讓他好好休息，順便不讓他來打擾自己晉級。
稍微有點自私了，得去哄哄小狼崽。
才剛起身，族巫將她拉到一邊，「夜星不是一般的獸人，你以後可千萬要將她看好。」
「我知道。」
不止夜星，她身邊的人都得看好。
「還有一件事。」族巫猶豫開口，「我教夜星使用獸神祈禱時，她看見了一條奇怪的灰蟒，那灰蟒頭上有猙獰的角。」
「你認識那獸人嗎？」
族巫的眼裡有試探和緊張，在她開口問灰蟒的時候，顧霜腦海里自動顯現出老灰蟒的模樣。
難怪她的身體能復原得這麼快，除了夜痕的獸力，應該還有他人的幫助。
體內那些力量已經融合，她根本就摸不清晰了。
「顧霜？」族巫又開口問道。
獸神祈禱，一定會遇見跟主體有關係的靈體，那不同尋常的灰蟒，定是跟顧霜熟之又熟的獸人。
顧霜沒有隱瞞，「認識，以前在部落見過，但我只是淺交，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族巫你知道他嗎？」
族巫垂眸緩緩搖頭，「不認識，只是好奇。」
她這反應定是認識的，顧霜沒追問，出了屋子。
灰蟒本就是在部落里犯了事被關起來，二三十年，族巫肯定是認識的。
等等……二三十年？！
顧霜到此刻才發現問題所在，蛇族換部落之後不過建立十三四年左右，他怎麼可能在水牢里關了那麼久？
這個老騙子！
她沉了口氣，轉角看見躊躇的木木。
「族、族長。」她的聲音又變小了，但卻是敢與顧霜對視。
顧霜不吝嗇誇讚，「你剛剛很有勇氣，還很聰明。」
那幾隻身負異能的獸人，連木木都比不上。
來不及欣喜，木木吸了吸鼻子，「族長，你去看看猴子吧，他快不行了。」
顧霜眉頭微蹙，省去寒暄，「帶路。」
按理說，猴子那個身體還能活一年半載，難不成他獨自去用了陣法？
現在房屋多了起來，木木單獨住一間小的，被她帶過來的顧霜看見了躺在床上有氣出沒氣進的猴子。
明明身體疲軟得不成樣子，他卻死死瞪著眼睛，聽見聲響，他都沒側目，直接虛弱喊出，「師父。」
看到顧霜醒了，猴子的眼睛半闔。
顧霜一邊用木系給他治療，一邊問道：「你透支壽命布置陣法了？」
「嗯。」猴子輕輕回應，「我這輩子，值了。」
「師父，將我火化吧，下輩子，說不準我能有副健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