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名字，菟錦連顫抖都無法繼續。
他就這樣麻木僵硬的跪在菟絨面前，等待她發泄完怒火。
整張臉被鮮血浸染，鼻尖都是血腥味，連視線都是模糊的。
等折磨結束，他不懈一秒，端來水和帕子為菟絨清洗那纖纖玉手。
「抬頭。」
他遵從命令抬頭，一陣綠光覆過，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恢復如初，唯有那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還停留在上邊。
就和他的獸形雙面兔一樣，涇渭分明。
如果沒有那道疤，他的小臉白淨，溫潤如玉，容貌雖不華麗，卻有書香氣質。
連被捧起，面前的雌性換了個面孔對待他，「我不是故意的，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被一把擁進懷裡，鼻尖全都是菟絨的氣息，此刻他的腦海里卻全都是顧霜的模樣。
那隻颯氣十足，又溫柔真誠的雌性。
好想……被她擁入懷中。
……
卯兔部落的人被安置後這兩天都很安靜，他們分出一些勞動力去建造剩下的獸屋，承諾的兩隻雌性也被納入蛇族，族長正在安排雄性給她們挑選。
沒人找麻煩，顧霜樂得自在，崽崽快一個半月，因為懷有五顆蛋，她的肚子要比普通懷崽的獸人大上兩倍，晚上睡覺都只能側躺。
陪睡的阿青和晨野都怕擠到崽崽，每次都是在顧霜背後摟著。
新的部落融入，他倆忙碌，顧霜就帶著寡寡去後山採藥。
【宿主，你真的不考慮那隻兔子嗎？】靚仔還是對菟錦的爐鼎體質念念不忘。
『不考慮。』
寡寡撒著腳丫子嘴裡叼著顧霜需要的藥草過來，它撲騰兩隻翅膀求誇獎。
「我家寡寡真厲害。」
後山的藥草其實被採得差不多了，這是新長出來的，如果保留根還能繼續種，但它折斷了。
顧霜耐心說道：「下次找到的話，記得把根一起刨出來，不要弄壞。」
「寡寡！」
靚仔被忽視得沒脾氣，老大夜痕好感一直卡在95，老二最近才漲了5點，老三還沒刻上獸印，攻略進度不算。
它比自家宿主還閒。
顧霜走了一圈也才找到三根想要的藥草，還有半簍野菜，寡寡走不動了，喊著想回去。
孕期長時間走動對身子不好，她是煉丹的原材料沒多少才出來的，正欲回去，耳邊聽見簌簌聲，她眼眸微凌。
「誰。」
草叢裡冒出個毛茸茸的兔腦袋，它嘴裡叼著一株顧霜剛剛想找的藥草，一跳一跳來到顧霜面前放下。
「菟錦？」
顧霜不好彎腰，寡寡幫她叼起來，順便拿自己大腦袋去蹭了下那軟軟的兔頭。
兩隻挨在一起對比，寡寡確實差點意思。
兔子縮著腦袋，似乎是在害怕寡寡的觸碰。
「這個是給我的？謝謝，我正好在找。」收起藥草，她盯著菟錦，「你怎麼在這？」
「聖、聖女讓我，熟悉，地形。」
顧霜：「她人還怪好的，什麼任務都分給你。」
菟絨是木系異能，按理說中階肯定能將他的瘸腿治好，但她沒有，看那天他伺候的模樣，地位應該不高，可這些外出交涉的活又大多給他完成。
這倒是讓人看不懂了。
她攤開手掌，「要回去嗎，我送你。」
她絕對不是想趁機擼擼兔兔。
菟錦一躍跳到她掌中，腳下的觸感溫涼又平穩，顧霜走在回家的路上，那輕微的幅度讓它眯著眼快要睡著。
「到了。」
耳邊傳來目的到達的聲音，它睜開眼睛，小腳腳挪動半晌，才慢吞吞跳到地上化作人形。
「謝、謝謝。」他一句話不多說，下來就走。
顧霜望著他的背影，在想為什麼剛剛在後山看見他之前，沒有聞出他的氣味。
她就算五感變弱，也沒有弱成那個樣子。
【宿主，我咋感覺他對你有意思。】靚仔給出有力證據，【他知道你喜歡獸形，所以特意在你面前變幻獸形，知道你在找藥草，所以幫你尋來。】
獸人的獸形不輕易示人，除非是攻擊和交配的時候，而他已經兩次是專門給顧霜擼毛了。
顧霜的專注度被帶歪，她搖頭。
兔子可能只是想跟他們友好合作，才不會是有意思。
今晚夜痕會回來，顧霜采了靈田裡最新鮮的菜，由晨野掌廚。
經過幾次的做菜失敗後，晨野現在的廚藝雖然比不上夜痕，但好歹不會做壞。
肉炒菜的香味飄散出去，周圍的鄰居就知道他們家又開始做飯了，有獸火直接用就是好，不像他們每年需要去巫洞領取一次使用。
恰好這味道被路過的菟絨給聞到了，她就像是在自家部落巡視一樣逛了整個部落，一邊還指指點點，說蛇族各種不如他們部落。
偏偏帶路的獸人還不能對這些客人反駁。
「這是什麼味道。」菟絨手指抵鼻，「不倫不類的。」
兔族吃素較多，但是肉類也不會少，這種肉香夾雜著草味，讓她有些不能理解。
獸人看了一眼十分淡定回答，「是顧霜大人家在做菜。」
菟絨昂著腦袋，「拿過來給我嘗嘗。」
她什麼身份，什麼地位，管她是誰，要什麼就得來什麼。
獸人為難，轉移話題，「要不我們去那邊看看……」
「我不想說第二遍。」
見獸人半天不動，菟絨朝身邊自家獸人使個眼色，「去給我拿過來。」
「是，聖女。」
其他獸人並不聽命菟輝，所以也沒有他那樣的高瞻遠矚，直接就準備破門而入。
『砰！』
一股寒氣猛地將他給撞開，兔族獸人噴出一口血，驚慌抬頭。
冷風旋著寒刃，墨發飛揚中，寬肩窄腰的雄性落在眾人面前，寒氣在他身邊變成雪花慢慢降落，有些許落在他的發上，儼然畫中佳人。
被那雙丹鳳的蛇瞳打量，兔族的獸人們紛紛後撤了半步，連目光都不敢直視。
陣陣寒風吹來，迷亂了菟絨的眼，她抬手劃出屏障，抵擋住對方的侵蝕。
「你是？」
菟絨的目光全被他占據，沒注意到他身後的獸屋打開門，晨野露出半個腦袋，欣喜道：「大哥，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