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牧不敢讓她知道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麼,緊張的掩飾道:「師父你剛才暈倒了,是我將你抱到床上的。」
「你剛才在跟誰說話,什麼師父的身體?」尚小美剛才迷迷糊糊間,聽見九牧後面說的話了。
九牧這時候肯定不會承認:「師父你聽錯了,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是嗎?」尚小美想了想,也覺得蹊蹺。既然自己暈過去了,就剩九牧一個人醒著,他還能跟誰說話?
或許真的是自己幻聽了。
她不想再糾結下去,再次問九牧:「你到底跟我走不走?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了。」
九牧原本是真的不打算離開無嗣族的,因為這裡他住的更習慣,沒有師父的夫郎在眼前晃,他也不用日日生活在嫉妒中,忍受著無盡的煎熬。
但是當他知道尚小美被『樹魔』附身後,他就不這麼想了,他現在必須呆在師父身邊,這樣才能好好保護師父。
「師父,我跟你回去,」九牧一改此前冷硬的態度,溫順的說道。
他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雖然令尚小美十分疑惑。但是她也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拉起九牧的手,一個空間轉換就回了根據地。
對於尚小美來說,樹魔的事看似解決了,其實她心裡也十分沒底。
這就像她餵自己喝下了一瓶毒藥,雖然現在身體沒什麼異常,卻保不齊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這就導致她,迫切的想將獸世的事料理完。
龍獸皇族依仗的樹魔沒有了,他們現在根本不是尚小美的對手。
還有島國人,比起龍獸皇族,在背後支撐他們的島國人更可惡。尚小美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島國人再敢來犯,她就用最後的血條給他們致命一擊,讓他們再也不敢進犯萬獸國。
心裡有了計劃,尚小美便開始著手安排一切。
她怕自己時日無多,為了不影響到其他人,她並沒有將自己的不安表現出來。
帶九牧回到根據地後,尚小美仍舊跟往常一樣,只顧著忙活自己的事。
九牧一個人回到三十五樓,房間裡靜的可怕,最近每天都在耳邊潺潺流動的流水聲消失了,他一時竟無法適應這種仿佛整個空間都凝滯了的安靜。
因為倍感壓抑,九牧不由的想到了那個吻。
當時雖然來不及感受,但是那個吻好像烙印到九牧的臉上了,他總是不受控制的想到尚小美墊著腳尖親吻自己的那一幕。
貪戀不斷滋生壯大,他突然不想再繼續忍耐下去了。他想得到師父,越快越好。
九牧想著尚小美的時候,花楹和宴淇也在想著尚小美。
不過宴淇好奇的是花楹會怎麼吸引尚小美的注意力,花楹卻顯得輕鬆自在,沒什麼緊張感。
快到晚上的時候,花楹讓手下在樓下的廣場邊搭了一個臨時的小戲台。
根據地的將士們,時不時的就會歡聚在一起看戲,這種事在根據地並不稀奇。
獸世的戲曲,沒有那麼多唱腔,台詞直白,表演大膽。他們的戲劇表演,跟現代夜店露骨的表演相差無幾。
這也是獸世的獸人為何喜歡看『戲』的原因。
別說獸人,這樣的表演尚小美也非常喜歡看。
只要廣場上有『艷戲』表演,她就會喬裝打扮成普通觀眾,混在人群中觀看。
對尚小美來說,這些艷戲最大的看點,就是他們扮演雌性的人,幾乎都是長相陰柔的雄性。
因為雌性少,大部分雌性又不會搔首弄姿那一套,這樣的表演,便都是雄性出演。
那些雄獸比雌性更加清楚,雄獸喜歡看什麼。
他們扮上妝後,行為舉止也跟著變得跟雌性一樣嬌弱。身段妖嬈,動作惹火,做著各種撩人的動作。如果不是雄獸,很有可能當場就被台下血脈噴張的雄獸按在台上辦了。
這大概也是艷戲不讓雌性出演的原因。
其他雄獸什麼想法尚小美不知道,但是她是真的喜歡看這樣的艷戲。
晚上,她還在忙公事,樓下的歡呼聲就已經響遏行雲了。
尚小美從樓上往下看,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戲台。
居然是艷戲,這樣的表演她怎麼能錯過?
礙於她的身份問題,她想看什麼表演,都會有人在演播廳專門給她表演。而且大家也知道艷戲難登大雅之堂,所以每次樓下有艷戲表演,他們都默契的不會叫尚小美。
尚小美只能偽裝成普通人,偷偷去看。
眼見著樓下的人越來越多,尚小美打了一個響指,給自己換了一身尚行軍士兵的衣服。
接著一個空間轉換就出現在了人堆里。
士兵們全都伸長脖子看著台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現。
尚小美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幸好她來的早,前面還有座位。
隨著伴奏的鼓點聲一響,艷戲也開場了。
這樣低俗的表演,看點自然是表演者在台上惹火的表演。大家都很期待,今晚的女角扮相是不是很美艷。
女角美不美艷,直接關係到表演成不成功。
尚小美也非常在意女角的美艷程度,如果不堪入目,再香艷的表演,她也看不下去。
今晚表演的是一段偷情的戲,反正在獸世,就沒什么正常的戲,大多都是背德感十足的禁忌香艷戲。
這樣的戲,卻總是能看得人心潮起伏,欲罷不能。
台上的男主覬覦鄰居夫人的美色,趁著夜色去找美艷的夫人……
一段旁白,加上男主鬼鬼祟祟的步伐,表演就開始了。
輪到女角出場的時候,尚小美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獸世這麼會有如此美艷的女人?不對,應該是男人。
台上的女角,戴著滿頭花冠,穿著粉色的戲服,裊裊婷婷的走了上來。
美極艷極,一個眼神,就能撩得人心臟驟停。
他站定後,抬眸朝台下看來,不偏不倚的,正好看向了尚小美的方向。
尚小美心頭一顫,竟被他的眼神盯得忘記了呼吸。
等她再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個女角,竟是花楹。
當她意識到,台下的獸人無論男女,都沉浸在他的美色中時。尚小美不得不在心裡感嘆一句,不愧是狐狸精,勾搭起人來,簡直要人命。
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雖然一切都只是表演,表演者也沒有真的碰到對方。
但是他們互動時那些過火的動作,撩起的衣擺,聳動的身體,無一不讓台下的觀眾慾火焚身、欲罷不能。
看表演就是一種自虐似的享受,永遠都無法得到滿足,永遠都在渴望。
越渴望,欲望越強烈。
台上的女角,都快被人盯穿了,沒幾個人認出台上的女角是花楹扮的,因為他們平時並沒有多少機會接觸花楹。
而且他臉上還有妝,那些妝應該也是他自己化的,比尚小美看過的女角妝都美。
這場表演,成功讓尚小美陷入了花楹的美色盛宴中。
不光尚小美,台下的其他獸人,也紛紛打聽起扮演女角的人是誰,這般讓人牽腸掛肚、念念不忘,只有花楹能做到。
表演結束,花楹穿著戲服回到後台。在他表演的時候,宴淇一直等在一旁。除了表演他沒看到花楹做別的,也沒看到夫人的身影出現在台下。
他不明白,花楹這麼大費周章的把自己打扮成女角的樣子,表演艷戲是為了什麼。
夫人一直沒出現,他也沒去找夫人,單憑一個粗俗的表演,就能爭寵?
宴淇跟著花楹去了後台,見花楹將他的門徑卡放在桌上,也不卸妝,只直直的盯著門徑卡看個不停。他實在忍不住,疑惑的問:「你表演艷戲有什麼用?夫人又不會來看這樣低俗的表演。」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我剛才一直站在舞台邊守著,一晚上都沒看到夫人的身影。」
宴淇對花楹爭寵的手段不禁有些失望,一開始看他表現出志在必得的樣子,他還以為是多麼厲害的手段呢。原來不過是表演了一場低俗的艷戲。
夫人沒來看,他做這些就是白費力氣。
宴淇嘆了口氣,不想打擊花楹,只是提醒他:「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這樣扮者好看,夫人喜歡。」
「你是不是魔怔了?我都說了,夫人沒來。這樣低俗的表演,夫人怎麼會喜歡?」
花楹抬頭瞥了一眼宴淇,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難怪夫人當初會喜歡你。」
「你什麼意思?」宴淇滿頭霧水的問他。
花楹羨慕的說:「夫人喜歡單純、無害的男人,你恰好就是她喜歡的類型。」
剩下的話花楹沒有說出口,哪像他,什麼都能看得明白,什麼都清楚。因為太過了解夫人,將她的喜好揣摩的一清二楚,夫人才會那般忌憚他呀。
宴淇再傻,也能聽出他這話不像是在夸自己:「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有感而發。」
「……」宴淇被他噎的沒話說,隔了好一會,才出聲問道:「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我等夫人召喚我。」
「你做夢呢?夫人平白無故的,為何要召喚你?再說了,夫人每次召喚人,都是在臨睡的時候,現在還這麼早……」
宴淇的話還沒說完,花楹的門徑卡就亮了。
這樣的情況,宴淇太熟悉了,因為他一直最得寵,被召喚的次數最多,所以門徑卡亮了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只是……
他不懂花楹是如何辦到的。
原來他的胸有成竹,並不是裝出來的,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宴淇再一次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跟花楹結盟,沒有選擇跟他作對。
這大概是他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花楹真的太恐怖了,他做的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人都成了他掌心之物,任他擺布。
「你快去吧,」宴淇倒也不生氣,有這麼厲害的萌友,也是他的福氣。
花楹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別把我想的太神,我只是比你更會看人。你也看見了,我費盡心機才能得到夫人的召喚,而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得到夫人的疼愛。相較而言,還是你這樣更好。」
他就差把傻人有傻福這句話說出來了。
不過他不說,宴淇也知道他是這個意思。
「這些事我都知道,不用你安慰我。」宴淇將肩膀錯開,不讓花楹碰。
雖說花楹得寵並不是壞事,但是再一次被他的智商碾壓,宴淇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花楹見他沒事,擺擺手,瀟灑的走了。
來到尚小美的房門前,花楹剛準備敲響尚小美的房門,房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尚小美笑盈盈的臉,出現在了門後面。
「花楹,你來了?」尚小美的舉止一切如常。
但是花楹的行為舉止卻變得非常拘謹、侷促,因為他看到尚小美的眼眸變成了全黑。
尚小美這幾天,每次受到強烈的刺激,就會換一個人格。
剛才花楹在表演的時候,因為給尚小美的衝擊實在太大,表演中途,尚小美就已經換成了第二人格,剛才也是第二人格召喚的花楹。
不過不管是第幾人格,花楹在表演完那樣的艷戲後,尚小美都會迫不及待的召喚他。
這就跟你剛看完一部上頭的偶像劇,迷上裡面的男主,想見這個男主一樣。
而尚小美可就比普通人有福多了,她不光可以在上頭後召喚男主來見自己,還能調戲男主,睡男主。
花楹邁著大長腿走進尚小美的房間後,跟平常一樣,給尚小美行了禮。
神智錯亂的尚小美,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多智近妖的男狐狸精。因為把一切都當成了夢,尚小美也自然而然的放下了對他的戒備,她面對花楹的時候,難得一見的將敬佩都寫在了臉上。
「我居然見到花楹了,真的跟夢裡一樣好看。」尚小美感嘆著
「夢裡?夫人做了什麼夢?」花楹狀似隨意的問,他無論多麼處心積慮,打探情況的時候,都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尚小美聽他問的隨意,也沒覺得他在打探什麼。
不過她也並不打算向花楹交代什麼,而是反問他道:「今晚的表演,你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