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什麼交易,簡直就是威脅。
小雪舉起手機對女服務員說:「你剛才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你就不怕我們報警嗎?到時候沒人會保你,如果我們的朋友出事,警察也第一個就會找到你,沒準兒你一進派出所就出不來了,直接成為別人的替罪羊……」
小雪分析的不無道理,但女服務員無動於衷,還打斷了小雪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我配合你們,說出是誰指使我來的,或者這件事背後有什麼玄機,你們就可以不把錄像證據交給警察對嗎?」
這下輪到我們三個傻眼了,我沒想到她一點都不害怕。
這時我注意到女孩的服務員制服的左胸口位置,別著一個牌子,上面印著她的名字,趙盼盼。
她能這麼坦然地過來見我們,也不怕我們知道她的名字,鬧不好都是有一顆求死的心的。
女服務員繼續說:「你們沒辦法通過我追查到我的上級,所以死心吧。我也不怕進監獄或者直接被你們害死。如果我出事了,我的家人就能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是我奮鬥一輩子也給不了他們的生活。但如果我多透露半個字,我和我的家人都不得好死。」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而且,我只能單向接到任務,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沒辦法說出你們想要的答案。👌💀 ❻9𝔰ℍU𝓍.Ⓒㄖм 🐣👊」
她說完對我們擠出一個笑容,皮笑肉不笑。
「祝您用餐愉快。」她說完轉身準備離開,這一次我們三個誰也沒有阻攔她。
等女服務員走後,小雪困惑地說:「她不是六芒教的人。我剛仔細看了,她的胳膊上沒有那種符號。」
「就是因為她不是,所以才能這麼坦然。」我說。
就在女孩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要對付的是一群什麼人,他們的可怕並不只是因為殘暴,偏激或者狂熱。
他們可怕,是因為他們有著嚴謹的內部系統,單向下達任務,就算其中一環出現問題,也不會有人追查到上一環節的人,更永遠無法追查到六芒教的頭頭。
六芒教中,恐怕更多的是普通人,當然這群人多半生活不太如意,而六芒教承諾給他們的就是,只要嘴巴緊,交代的事情好好完成,那他們的家人就能享受富足的生活。
就剛才那個什麼趙盼盼,我都不用打電話讓老鄭去查,她肯定沒有什麼案底,就算進了派出所,也不會有很重的懲罰,畢竟她不負責殺人,只負責傳話,是個拿錢跑腿的小角色,警察甚至沒辦法證明她和六芒教有任何關係。
所以,之後我們如果想查六芒教的頭頭是誰,就只能通過王副院長這一條線索了。💢🐳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這麼看來,咱們今晚只能乖乖聽話,去赴約了。」霖子聲音低沉地說。
我點點頭,「正好也看看對方想幹什麼,他們肯定還有別的要求提出來。」
「可是太危險了,要不現在給鄭警官打個電話,讓他派人暗中保護咱們。」小雪提議。
「不行。」我立刻反對,「忘了小巴的下場了嗎?咱們不能再連累老鄭了,現在老鄭是咱們在警局唯一一個可以求助的人,而且顯然還沒有被六芒教的人盯上,所以絕對不能輕易讓老鄭表現出跟咱們關係親密。」
「而且我估計他也不會同意來保護我們,肯定會以各種理由推脫。」霖子冷冰冰地說,臉上流露出憤怒又愧疚的神情。
他想起了小巴,那個會義無反顧幫助我們的好兄弟。
我對小雪說,今天晚上她就待在家裡,絕對不要出門,等著我們回來,反正對方不是想要我們的命,所以不用害怕。
小雪抿了一下嘴唇,還是充滿了憂慮,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終於到了晚上十一點半,我和霖子穿戴好,把匕首放在最方便拿出來的位置就出了門。
霖子開車來到醫院,把車停在了後門外面,然後我們兩個走了進去。
一路都非常順利,我們來到了太平間的外面,空氣中有熟悉的輕微腐臭味道和酒精氣味。
值班室里黑著燈,門已經從外面鎖上了,看來在我們走後沒人住在那裡。
太平間的門卻沒鎖,輕輕一推就打開了。
我和霖子走進太平間,一切都沒有變化,也沒看見等著我們的人,只有最中間的停屍床放著一具屍體,身上蒙著遮屍布。
看一眼時間,正好是十二點。
「我們來了,你想怎麼樣,出來吧!」我站在太平間的中間,對著空氣喊話。
沒人回答。
身後突然傳來嘶啦一聲,是冰櫃被拉開的響聲。
我嚇到趕緊回頭,只見是霖子把停屍冰櫃打開了,他蹙著眉頭,十分緊張的樣子。
「怎麼了霖子?」
「這冰櫃沒有上鎖,而且裡面也沒有死人。」他驚恐地說。
我就說這也沒什麼奇怪的,空的停屍冰櫃不上鎖正常。
「不,這裡原本不是空的,好像……就好像屍體剛剛爬出去了……」霖子的話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快步走過去一看,一塊帶著一點污血的遮屍布隨意地扔在冰櫃裡,還有屍體腳上慣用的標籤也被扯下來扔在了冰櫃裡。
霖子只是隨便打開了一台冰櫃,就看到了這種情況,那其他冰櫃裡的屍體呢?還在嗎?
想到這,我慌忙拉開其它停屍冰櫃的抽屜,全都沒有屍體。換句話說,屍體全體不翼而飛了。
這讓我猛然想起來之前的那條新聞,說某醫院太平間屍體集體「外逃」的那個新聞,說的就是我們醫院因為太平間管理不規範,大量丟失屍體。
「這麼說,太平間屍體出事後,就停用了?不然值班室里怎麼沒人?按說就算是臨時看管太平間,也該有人在那裡值班吧?」霖子說。
「對,但是這具屍體怎麼解釋?」我身體轉向太平間裡那張躺著屍體的停屍床。
難道這具屍體就是我們要見的人?我一下子警惕起來,內心開始不安。
我和霖子快速交換一下眼神,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輕輕掀開遮屍布的瞬間,我們兩個幾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