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姐一個人來了,我們都有點傻眼,霖子慢慢把王穎放下,結結巴巴地問蘇姐:「那惡巫的……屍……屍體呢?」
「處理好了。」蘇姐淡定地說,然後朝著我們走過來。
在我們一臉震驚的注目下,蘇姐來到了門前,我看到了她的下半張臉,嘴角上似乎沾了些東西。
不知道蘇姐的嘴角是不是本來就有那些油亮亮的東西,我記不清楚了,如果是剛沾上的,難道說,蘇姐把屍體……吃了?!
但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能吃掉一具腐屍,我不敢相信,也不敢往下想了。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蘇姐突然和屍體一直消失,那消失的地方四周也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如果她在吃屍體,我們應該看得到啊!
「蘇姐,你的嘴上沾的是什麼?」我還是決定問一下。
她隨手擦了一下嘴角,「什麼沾了什麼?」
「就是那個油乎乎的東西……」
蘇姐轉身面對我,我已經屏住了呼吸,害怕自己的話會惹怒她。
我在心裡忍不住說:蘇姐,是你吃了惡巫的屍體吧?是的話敲一下,不是敲兩下。
「強子,你在想什麼啊!」蘇姐還是往常的語氣,我鬆了一口氣,她繼續說:「原來你以為是我把那東西吃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支支吾吾起來,因為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好吧,我承認……」蘇姐剛說出這幾個字,我的胃已經擰成了一團,脊梁骨在灌冷風。
「我承認我跟你們的確不一樣,我不是正常人,也不算是鬼,但我可沒有吃腐屍的愛好!」
蘇姐說完,我們三個全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我連忙說,那就好,然後又問屍體在哪,蘇姐沒理睬我,徑直走到木屋門口。
回頭看向蘇姐來時的路,我暗自想,如果屍體不是被吃掉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蘇姐把屍體弄到哪兒去了?
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或許,蘇姐是把屍體埋起來了,而且那坑肯定是提前挖好的,剛才蘇姐突然消失,可能就是扛著屍體跳進墳坑裡了。
而且蘇姐身上髒兮兮的有泥土粘在上面,更可以說明我這個推測,這麼一想,我就放心多了。
這時,蘇姐已經推開了門。
我們幾個連忙跟著走了進去,當然我也沒忘記把亞青抗進屋裡去。
「你們總算回來了!」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跟我們說話並等著我們的並不是鄭月,而是四叔!
他激動地跟我們打招呼,眼睛裡閃著光,喪妻之痛好像已經煙消雲散,此時正有另一件事讓他興奮不已。
「四叔?你回來了,四嬸的……」我頓了頓,「遺體安置好了嗎?」
「恩,多謝你關心強子。」四叔對我的態度也變了,之前在山上我和小雪憤然離開,跟四叔也算是不歡而散,現在卻好像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我再一看小雪,她正蜷著身子,雙臂緊緊抱著膝蓋,窩在窗台邊上的椅子上,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恐懼,看見我們以後,也沒能緩解她那種緊張的情緒。
「小雪,你還好吧?」我走過去,對她說:「蘇姐說鄭月回來了,還帶著神鼓,你看見她了嗎?」
我問完又看看四叔,想著他和小雪至少也得有一個人看見鄭月了吧。
小雪看了一眼蘇姐,然後沖我點點頭,身體依然緊繃著,「她是來了,不過被四叔阻止了。」
她說著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四叔。
四叔馬上『恩』了一聲,一臉勝利的表情,「還好我及時回來,阻止了那女人,要不然王月被她一復活就會變成跟她一樣的惡鬼!」
「那神鼓呢?」蘇姐馬上問。
「在我這裡!」四叔說著從地上撿起來一個包袱,打開給我們看。
這鼓確實和我曾經見老薩滿拿著的那種鼓很像,有正常人家裡用的炒鍋那麼大,厚度不足三寸,鼓面上印著怪異的圖案。
再一看,我發現那圖案跟我們在山上隧道里見的那種壁畫風格很像。
「鄭月呢?」蘇姐邊問邊走過去拿神鼓。
四叔顧不上回答鄭月在哪這個問題,快速把包袱系好,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並且把神鼓緊緊抱在了懷裡。
「你要幹什麼?」蘇姐把手收回來,問四叔。
「你要幹什麼!」四叔的音調提高了一度。
「神鼓放在我這裡更安全,把神鼓給我。」
「那可未必,我看管神鼓這麼多年,也沒出過亂子,你把它偷走後,就出事了,還有那鄭老頭的人頭,也在你手裡吧,方便的話,請你一併還給我。」四叔態度很堅決。
蘇姐慢慢地把斗篷摘了下來,四叔看著蘇姐的臉,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覺得蘇姐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我讓心悅把神鼓拿走,不是我掉包了人頭,你早就釀成大禍了,再說,如果你看護地好,怎麼那麼輕易讓我得手?」蘇姐也不客氣。
四叔抿著嘴唇,瞪著眼睛,眼圈紅紅的,他依然緊緊抱著神鼓,其實蘇姐硬搶的話,應該能成功,但她顯然不願意那樣做。
過了一會兒,四叔平復一下心情,堅定地蘇姐說:「我是受王月父親的委託照看鄭家宅子的,也是那位趕屍人教我如何保護神鼓,如何用人頭擺成陣物的,我當然有能力繼續看管它們。」
「你不會是有什麼私心吧?」蘇姐突然質疑地問。
四叔一愣,氣憤地說:「你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私心!」
「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蘇姐繼續追問。
「我就是氣你這種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傢伙!而且我不知道你的來頭,誰知道你想要神鼓幹什麼!」
「我……」蘇姐正要說什麼,小雪突然插了一句,沒有讓四叔和蘇姐爭吵繼續下去。
「四叔,你要神鼓該不會是想復活四嬸吧?」小雪幽幽地問。
四叔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有點喪氣,「想不到你也這麼想,我要是有那本事就好了,我早就用神鼓把所有死掉的孩子都復活了!」
他說著眼圈就紅了,哽咽了一下繼續說:「而且我這次是要毀掉這神鼓和那人頭,以絕後患!」
蘇姐聽完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