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說,那些墳早就被毀了,是四叔自己來毀掉的,那時候他剛知道自己是鬼種的身份,難以接受,就把所有的墳都毀掉了,想從他這一代開始絕了根。💙👽 69ᔕhυא.匚Ⓞm 😝😝
也是那時候,四叔要用農藥毒死自己的兩個孩子。
我又問了問四嬸,這件事具體發生在哪一年,她是否還有印象。
四嬸說那時候自己的小兒子才一歲,也就是1991年。
「這麼說,四叔跟我們說的,鄭月失蹤後,他幫著照顧王穎的父親,而後來又幫他把王月偷出來,把王月藏到你的娘家去,這些都是假的?」
四嬸忙說,這些都是真的,只不過那時候的四叔並不是個普通的鎮民,而是王穎父親的小舅子,所以王穎父親走後,才會理所應當地把鄭家祖宅交給四叔打理。
而四叔在1991年之後,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雖然記得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但就是不包括自己的是鄭家人這件事,所有關於他身份的記憶全部消除了。
而之後他對我們說的事情,也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所以四叔並沒有對我們隱瞞什麼。
「那王穎的父親第二次回到鎮子時,沒有覺察出四叔的異常嗎?他是怎麼說的?」我問。
四嬸說,關於這一點,她也不太明白,因為王穎的父親當時並沒覺得意外,很配合四叔,甚至沒問過四嬸,四叔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
所以王穎的父親至少是知道這件事的。我甚至懷疑,當初四叔被送到我們醫院治療的時候,王穎的父親就是知道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到恐懼,同時渾身都不舒服。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我突然感覺嘴裡全是冷水,猛地一扭頭,吐了出來。
「你還好吧強子?」小雪關心地問我。
「沒,沒事。」這次嘔吐非常突然,讓我感到不安,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溺死在水裡似的。
之後我們不再說話,我一直在想剛才這滿嘴的冷水到底從哪來的。
我看看身邊的小雪,她也心事重重的樣子,肯定也在試著梳理所有的一切。
突然,小雪用力地攥了攥我的手。
「怎麼了?小雪。」我扭頭看向她。
小雪微微搖頭,十分困惑的樣子,欲言又止。
然後她用非常小的聲音對我說:「強子,你還記得咱倆還有霖子被關進行政樓地下室的事情嗎?」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
話一說出口,再一看小雪的樣子,我頓時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是說,四叔的失憶跟地下室那種藍色的液體有關係?」
小雪點點頭,當時白醫生和鄭老頭不就是想把咱們的記憶消除,然後把我們完全變成傀儡嗎!
我已經完全記起來,剛才那種溺水的痛苦感覺,就是當時我被注入藍色液體後的感覺。
是四叔的親生父親,鄭老頭消除了四叔的記憶嗎?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小雪拽了拽我,讓我稍微慢點走,讓四嬸再往前走一走。
她小聲跟我分析了一下,如果是鄭老頭做的這件事,那他的原因準是四叔當時不想當鄭家人,不想做鬼種,繼續那麼破壞祖墳,或者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只會捅出大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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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消除了他的記憶,那他就會變成像普通鎮民一樣。
但是後來,即使四叔的記憶被修改了,他還是走上了反抗自己家族的路,所以鄭老頭才會把他們的小兒子偷走,這樣就可以保住鄭家的血脈了。
小雪分析全都在理,但我覺得事情恐怕還不止這麼簡單,王穎父親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可惜他人已經死了,我總可能去問死人。
四嬸走得很快,這時我們終於又回到了小路上,繼續向前走去。
比起剛才,這條小路要好走多了,小雪也忍不住問了四嬸,我們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四嬸只說是山上,並沒有說更多。
這裡的山坡都比較平緩,不過我能感覺到,自從從舊怨湖走過來,我們就一直在上坡。
還有一件事令我感到不安,那就是我們剛才被屍體運到墳場到底是何目的,是為了讓我們發現這些真相嗎?還是為了讓我們遇到四嬸。
對方不可能會想到四嬸突然跑到山上,所以肯定還有別的事情,或許正是四嬸的來到,使整件事並未按照對方的計劃進行。
這時,我又想到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一想起來就像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
那就是我姐的病。
想到我姐,心裡忍不住埋怨起來,「她去哪兒不好,非要來這!」
「你說啥強子?」四嬸回過頭來。
我一愣,再一看小雪,她也疑惑地看著我,沒想到我剛才竟然把心裡的那句話給說出來了。
「四嬸,你也見過我姐吧?我姐叫張文。」
「見過啊,當然見過。她去年來過我們這裡,因為她的名字也有個『文』字,雖然跟我閨女不是同一個字,但我總叫她小文,看見她呀,感覺就像看見我自己的閨女一樣。」
四嬸說到這,剛才出現在臉上的那一瞬間的愉悅消失了。
「小文現在還好吧?」四嬸擔心地問,從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也知道我姐的情況不好。
「不好。」我坦白說,「我姐得了白血病,你知道這病吧四嬸?」
四嬸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知道啊,用我們的土話說,那就是闔死的病。」
闔死的病,就是肯定治不好,肯定會死的病。
我心裡一陣難受,「四嬸,我知道我姐這病跟這鎮子有關係,你能不能給我指條明路,我怎麼做才能把我姐的病治好?」
我用一種極其期待的,渴望的眼神看著四嬸。
看著這個裹在膠皮雨衣里的臃腫鄉下婦女,難以相信,我竟然在向她求助,如何治好白血病。
心裡不禁苦笑,我知道自己這一次肯定又要失望了,四嬸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管是什麼病,都是表面上的,真正害你姐生病的,另有原因,只要把真正的病灶找到,你姐的命就能保住了。」
四嬸的話令我十分意外,也非常欣喜。
「真的嗎?」
四嬸默默點點頭,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是小孩子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