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穎,你不要再糊塗了,你以為裡面的人還是你姐嗎?她即將變成和那個女人一樣的東西!她是會吃人的!」四叔怒吼著,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生氣。👊♘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王穎一下子就愣住了,沒再吭聲,似乎是被這句話給嚇住了,可能也意識到,現在我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怎麼可能考慮那麼多。
而四叔的話也的確很嚇人,我怎麼都不能接受王月會變成那樣,而真相恐怕比這個更加可怕。
四叔點燃了手裡那一小撮草束,告訴我們這是艾草和顛茄以及其它毒草混合製成的,對半人半鬼的東西尤其好用,對人體也有危害,但不至於令人喪命。
四叔說了至少也有三四種植物,但聽到顛茄二字的時候,我和小雪對視了一眼,我們都想到了曾經那個假死藥,加入了顛茄毒素的河豚毒素。
而在薩滿傳承的那本書上,也有著關於顛茄的介紹。
四叔既然懂得用這東西,就只是巧合嗎?恐怕他並不是一個普通莊稼漢吧。
我想,四叔要麼就是一個隱世的高人,要麼就是認識什麼高人。
他快速把草束塞到了門縫地下,然後趴在地上,臉貼著那些暗綠色的苔蘚,鼓著腮幫子吹著那草束,把所有的煙霧都吹進屋裡去。
我們幫不上忙,就只能眼看著那些鞭炮越來越短。
那些活屍也已經恢復了秩序,他們咧著嘴,露出發黃的牙齒,把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我們的身上,那些腐爛了沒有眼睛的,就用臉衝著我們,黑洞洞的眼眶更加恐怖。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感覺這些活屍就像我在夢裡遇到的洪水一般,活屍的大潮就要把我們淹沒了。
而我此時也已經快要被恐懼的潮水淹死了。
鞭炮終於在四叔點完草束之前燃放完了,整片樹林恢復了那種可怕寂靜,片刻之後,哀怨的歌聲響起,活屍來了。
「四叔,你到底弄好沒有啊!他們要要過來了!」亞青嚇得叫嚷起來。
霖子也忍不住說,怎麼那女鬼還能唱歌,這草束到底有用沒有啊!
此時我們全都背靠著紅色木屋,手裡拿著匕首,短刀還有短棍。
其實拿著這些也就是個心理安慰罷了,象徵性地揮舞著,誰都知道這些武器,還有我們這點本事在這活屍大軍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四叔顧不上跟我們說話,他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汗珠子順著下巴滴下來,他的臉更是已經漲成了紫紅色。
突然,歌聲戛然而止。
「成了!」四叔高興地從地上爬起來,可能是因為剛才吹氣太用力,有些缺氧,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兩步,我連忙扶住了他。
歌聲停止,但活屍並沒有退去,他們竟然還朝我們跑了過來。
「別管我,開門,快啊!」四叔驚呼。
霖子趕緊用力撞門,但沒想到門根本就沒鎖,霖子衝勁兒大了,直接栽進了屋裡。
我們緊隨其後,全都進屋,就在活屍把手伸進屋子裡把我們抓住的時候,把門關上了。
四叔手腳麻利地把門閂安上,原地喘著粗氣,「真他媽的險啊!差點就被這些東西給吃了。」
我快速看了一眼屋裡,沒有看見老頭和女人,也沒看見王月,不知道是不是在裡屋。
「四叔.那窗戶呢不用管嗎?」亞青戰戰兢兢地指了一下窗戶,只見一張張慘白的臉正貼在窗戶上,還不時發出嘶吼的聲音。
「還有這門,他們進不來嗎我怎麼感覺房頂上也有那些活屍了,他們不會從煙囪里進來嗎?」
「不用管,窗戶是封死的,再說他們也不敢進來,就是嚇唬嚇唬我們罷了。」四叔非常淡定,「這屋子是這群髒東西唯一不敢踏進來的地方,放心吧,只要沒有那女人搗亂,這些東西一會兒就走了。」
四叔說著癱坐在椅子上,用髒兮兮的汗衫擦了把臉上的汗,他也嚇壞了。
王穎終於反應過來,「那老頭和女人,他們都去哪兒了?」
「估計是跑了吧!哎,可惜我也就這點本事,殺不死他們……」四叔唉聲嘆氣的。
「那我姐呢?」王穎說完,慌張地跑進裡屋。
很快,她就跑了出來,站在裡屋門口,激動地說:「我姐還在!她就在這屋裡,不過昏迷了,四叔你有辦法嗎?」
四叔瞥了她一眼,低著頭,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死不了,一會兒就該醒了。」
我們在聽了四叔剛才說王月的話之後,這會兒也很難興奮起來,王月真的會變成吃人的女鬼?!
王穎重新跑進裡屋,我也走過去看了一眼,只見王月躺在床上,臉上的肌肉好像緊繃著,隨時準備起來戰鬥似的。
這時我注意地上的人頭,就是那個假人頭,此時正在床尾位置。
那人頭臉朝下被扔在地板上,一旁就是放人頭的麻布袋,這人頭顯然還沒變成乾屍,頭髮也完好,黑色短髮被血漬粘在一起,一縷一縷的。
我忍不住走過去,想撿起來重新裝進麻布袋。因為不管是誰的頭,我想應該還給無頭兄,畢竟這是他帶來的東西。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騰騰的腳步聲,一股腐臭隨之而來,無頭兄來了。
他撿起人頭,快速裝進了麻布袋,拎在手裡,然後又騰騰地走出了裡屋,根本沒等我反應過來。
這時王穎擦了把眼角的淚,對我說:「走吧強子,我們先出去,是時候讓四叔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
我點點頭,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終於張張嘴什麼都沒說,和王穎一起來到了外屋。
「四叔,關於我姐的事,你可以跟我說說了嗎?」王穎盯著他。
四叔抬頭看了我們幾個一眼,默默點點頭,「這涉及到了一些鎮子裡的秘密,但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你們了。」
四叔嘴唇有些顫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裡屋牆上那畫像上的女人,姓鄭名月,其實她才是王月的親生母親,你父親就是因為念著她,才給你姐起了『月』這個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