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是因為亞青的這個判斷,而產生了疑問,我想理論知識只是對大部分情況的總結,應該都會有例外。
所以亞青通過霖子的筆跡分析出來的內容,也不能完全相信。
至於亞青說霖子現在面臨壓力,我倒是覺得非常有可能,因為我能看出他有心事。
不過我們三個商量了一下,既然霖子是跟認識的人走的,又親自留下了字條,應該不會有危險,只是有些急事沒來得及通知我們罷了。
反正我們之後要去那個祭場,也不能帶霖子去,這樣一來,倒是省的我們跟霖子去撒謊了。
而通過這件事,我對亞青也越來越佩服了,他知識量大,又善於觀察,如果他能跟我們一起行動,肯定能幫我們很多忙。
「亞青,你不用去上課嗎?」我問他。
「我請過假了,跟老師說我生病了需要休學一段時間,但是期末考試會去參加。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學習,反正即便是這樣,我的成績也不會差。」
他自信地說,王穎好奇地問他,「你自己跟老師請假,還請了這麼長時間,你們班主任不去問你家人嗎?」
「不問,我跟你們不是說過了嗎,我媽被我爸打跑了,不會回來的。我爸天天喝得醉醺醺的,老師早就放棄跟我爸溝通了。」
他就像在說一個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一樣。😾♗ 🍟♟
我和王穎愣了片刻,沒有再多跟亞青囉嗦上學的事情。
看得出來,亞青非常有主見,也很聰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誒,那你的生活費從哪兒來啊?你爸天天喝酒,你們哪來的錢維持生活?」王穎忍不住問。
亞青低下了頭,「我爸身體有殘疾,可以領低保,我和妹妹一直被一個好心人資助著。」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說:「你腦子這麼好,以後肯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將來再報答那位資助你的人就好。」
他點點頭,問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先問問蘇姐是怎麼計劃的。」我說。
「蘇姐?」亞青疑惑地看著我,「那是誰啊?」
「你不是想跟我們一起行動,找到殺害你妹妹的兇手,找到那個女人嘛?蘇姐可能知道她的下落,她會帶我們去。」
亞青聽完認真地點了點頭,之後我撥打了蘇姐的電話。
她接聽電話後,直奔主題,顯然已經提前知道我的用意了。
「你現在跟副院長去請假,至少請假一天,不要去找科長。然後今天晚上十二點,在古葬場集合,還有,不要讓馬皓霖知道。🐉🐸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恩,霖子不會知道,因為他不見了。」
「不見了?」蘇姐的語氣變了,明顯有些緊張,「不見是什麼意思?」
「他留下一張紙條,說有急事,不知道現在在哪。」我如實回答。
蘇姐考慮了一下說,「好,別的事情你暫時不用管,你只要按時來古葬場就行。」
「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我
「我會給你們準備。」蘇姐說完掛斷了電話,她好像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我帶著亞青和王穎就先回到太平間,我問亞青打算把他妹妹的屍體怎麼處理,這件事這麼大,至少要通知他的父親吧。
亞青走到停放著妹妹屍體的冰櫃前,問我能不能把冰櫃打開,他想再看妹妹一眼,然後就把屍體送去火化了。
我給他打開了冰櫃。
抽屜拉開的那一瞬間,亞青哭了,好像壓抑在心中的痛苦終於全都釋放出來了。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王穎更能理解。
我們就這麼陪著他,當亞青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擦了擦眼淚,伸手揭開遮屍布,可能是想再看一眼。
眼看著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恐懼的神色布滿了整張臉。
「怎麼了亞青?」一邊問,我一邊朝他走過去。
「我妹妹……」他無助、痛苦地看著我,「是誰,究竟是誰……」
我和王穎連忙走過去,當我看見那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時,頓時傻眼了。
屍體的腹部被掏空了,沒有整齊的刀口,全是咬痕,內臟沒有了,只剩下這具發青的空皮囊。
然想到了昨晚關門時的那種窸窣聲,還有隱隱的血腥味。
難道那時候太平間裡就有別的東西?
王穎仔細查看傷口的咬痕,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人咬的,也就是說一個食屍狂吃掉了這具屍體的內臟。
亞青幾乎要崩潰了,他恐懼又憤怒地看著這個陰森的太平間,「他一定還躲在這,必須找到他,必須找到他!」
他的眼睛通紅,渾身顫抖,但是太平間裡明明只有我們三個活人。
亞青捶打著冰櫃抽屜的門,發出嚇人的『咚咚』聲。
「你冷靜一下,或許……」王穎話還沒說完,亞青已經開始在太平間搜尋那個『食屍狂』了。
一無所獲,甚至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別的屍體呢,會不會也遇到了這種情況?
想到這,我慌忙用鑰匙把冰櫃逐個打開,所有的屍體都是正常的,只除了一具,
一打開冰櫃的抽屜,就有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我感覺了一下這台停屍冰櫃的溫度,常溫!
那名死者因打架鬥毆而死,那是前天送來的,現在已經高度腐敗了。
更加詭異的事情是這具腐屍的腹部高高的隆起,非常不自然。
這屍體是我親自把他放進冰櫃裡,我記得他的肚子沒有這麼大,而且這還是一台新冰櫃,不應該壞掉。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的腦海里逐漸形成,雖然我希望我的判斷是錯的。
拿出匕首,拔掉刀鞘,我將匕首的刀刃對準了這名死者屍體的胃部。
「你幹什麼?」王穎跑過來,試圖制止我,「如果家屬知道你破壞過屍體,肯定不會放過你的。誒,怎麼這麼臭,冰櫃好好的,怎麼壞了……」
王穎說著捂住了鼻子,這時亞青也走了過來。
我冷靜地看了他們一眼,「沒事,這具屍體的身上本來就有刀傷,而且我聽說打死他的人也被抓住了,所以不會有人驗屍,不會發現有一刀是我後來割的。」
說完我屏住了呼吸,刀子慢慢滑過屍體黏膩的皮膚,我的手在顫抖。
他的胃部已經破裂了,是被撐破的,整個腹腔中,全是內臟的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