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明說還有一支抗毒血清的時候,我和霖子同時睜大了眼睛。§.•´¨'°÷•..×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
那個小箱子就放在霖子身後不遠處,他慌忙轉身打開箱子,裡面真的還有一支完好無損的抗毒血清!
「周明,你小子搞什麼鬼!」霖子著急地問。
我眨眨眼,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明明……明明親眼看著周明把抗毒血清注射到他自己身體裡的……
不對,他當時是背對著我們的!
他根本就沒有注射抗毒血清,而是重新放回了箱子裡!
難怪剛才秦老闆把那支抗毒血清浪費掉的時候,周明緘默不語,眼神里充滿了決絕,那時候,他就料想到了這一刻。
這時周明讓我們把他放倒在地上,文昭便把周明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邊哭一邊繼續用另一隻手捂著他後背的傷口。
他笑笑,帶著一絲得意,半開玩笑似的說:「還好我留了這一手,可以給文昭用……」
然後周明斷斷續續地告訴了我們他這麼做的原因。
「一開始我還以為抗毒血清能救自己,但後來我發現我已經.已經病入膏肓了,注射血清有活的可能,但是機率不大.而且我早就知道.我的腳保不住了。我不想像個廢人一樣生活……」
他的話令我們全都感到非常震驚。
說到這兒,他絕望地看著我們,眼淚流下來,「我想,我想,文昭或者你們更加需要這抗毒血清,反正我只是一條爛命了……」
「我們都打過針了,你不是知道嘛!」我著急地說,鼻子一酸,眼淚也掉下來。
今天,我們會失去這個好兄弟,我知道。
我們跟周明接觸的時日並不多,他雖不是個大人物,也沒太多本事,但也算是個有夢想的人,而這些天,他跟著我們忍著劇痛,並肩作戰,我和霖子都已經把他當兄弟了。
周明急促地喘了兩口氣,說霖子注射的日子距離現在太久了,我們誰也不知道N6會不會像我們想的一樣,治癒後就真的產生抗體。
所以,當時他保留了這一支抗毒血清,就是怕霖子會用得到,而另一支血清就可以個文昭用。
他不想把這麼寶貴的藥物浪費在自己的身上,因為他覺得自己治癒的機率太小,於是,他才打定了主意。
說完,一股鮮血從他嘴裡湧出來。
「好了,你別說話了!我們現在就想辦法呼救,反正天也亮了,會有人聽到的!」文昭難過地說。
周明握住她的手,咧著嘴,沖她笑了笑,露出滿嘴沾著鮮血的牙齒。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也是最最勇敢的。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而且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周明的眼神里儘是溫柔。♧⛵ ➅❾ⓢн𝐔ⓧ.𝕔𝐨ᗰ 🎅👹
文昭不停地掉眼淚,心痛不已。
「看見你為我掉眼淚.我覺得很幸福我配不上你.希望你愛的人還能活著」周明幾乎是咬著牙說完了這些話。
過了一會兒,他的氣息好像突然變平穩了,口齒也清楚了。
我們都很清楚,這是迴光返照的表現。
人死之前,總會有這種現象。
「文昭,一想到,你能健康幸福地活著,我就沒有遺憾了不管你愛的人怎麼樣了,我希望你都能堅強地活下去,能答應我嗎?」
文昭哽咽著,「我答應你。」
周明放心地點了點頭,隨後臉上流露出一絲悔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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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有今天,全是我自己做的孽.」
他苦澀又愧疚地看了看我和霖子,繼續說:
「當初,我偷走那副古董眼鏡.是為了自己的學術研究,我幻象著有一天.咳咳能成為像藍教授那樣的人,以為那古董眼鏡能幫我成名,呵呵,現在想想,成名又怎樣呢……」
他用力咽了咽口水,「我做過太多不磊落的事情,我不是君子,我個自私的人,我還險些害死了霖子哥和強子,還好,我死前做的這最後一件事沒做錯.」
突然,他那雙小眼睛睜得圓圓的,非常痛苦的樣子,嘴裡不停地往外湧出鮮血。
他要不行了。
「周明,你家裡有親人嗎?需要我給他們帶話嗎?」我連忙問他。
他緩了好久才說,「有妹妹。哥哥讓她失望了,要做磊落的人……」
我連忙搖頭,「別這麼說,你是個好哥哥,也是我張強的好兄弟!永遠都是!」
他流露出感激的眼神,關於周明的父母,他沒有提,我也沒再問,因為即使問,他也沒有力氣再說了。
他顫抖著雙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像手電筒一樣的東西。
「好好.好好,活下去!你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信號彈?」霖子問。
周明艱難地點了點頭,「還有,那本書……」
「什麼書?張姨放在研究所的那本?」我連忙問。
那本書中的有很多寶貴的內容,記載了薩滿教傳承的細節,也有寶貴的草藥資料,甚至還有趕屍鈴等物品的介紹。
「那本書是你……有你……」他握著我的手,眼睛直直看著我,聲音非常小,我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那書怎麼了?是我什麼?」
他張張嘴,最終喉嚨里發出嗚隆一聲,緊接著身子一沉,眼睛中的光熄滅了。
周明死了。
文昭叫著他的名字,搖晃著他的身體,但是他不會再回來了。
霖子慢慢地幫周明合上了眼睛。
我雙手顫抖地拿出抗毒血清,對文昭說:「這是周明.周明留給你救命的,快用了吧。」
她泣不成聲,挽起了袖子,把頭別了過去。
我慢慢地把抗毒血清推進了文昭的手臂,但願周明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我們把周明的屍體放好後,霖子來到崖洞口,放起了信號彈。
之後過了很久,沒有人來救我們。
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因為我們的手機都沒電了,只覺得日頭已經很高,至少是上午十點鐘了。
文昭哭了好幾次,已經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我和霖子就那麼守著這具腐臭的乾屍,度秒如年。
「真的會有人來救我們嗎……」霖子忍不住問,「咱們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嗎?」
「不會的,我們都能回去,一定能。」我堅定地說。
就這樣又痛苦地熬了一段時間,山頂傳來了一些動靜。
「周明,還活著沒,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