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子想了想,他說那要取決於這具屍體究竟有多奇怪,如果怪到讓他嚇得魂不附體,恐怕不會注意太多細節。
但如果只是覺得奇怪,他就會仔細觀察屍體的情況。
我點點頭,小郭的反應顯然屬於第一種。
霖子終於也想明白了:「然而她的反應卻和她的行為是矛盾的,她嚇得大喊救命,魂不附體,可是通過她對整件事的描述,並沒有什麼要命的事情。」
「沒錯,而且你說要打開冰櫃,小郭根本就沒有阻止的意思,正常人至少要說一句,很危險,不要去之類的吧?」
霖子沉吟片刻,說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還不能完全確定,或許我們該問問小郭,她還看見別的沒有。
我就告訴霖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也說不通。
「從咱們離開太平間去侯家莊,到咱們回來躺下,用了多長時間?」
霖子看看太平間牆上的表,「大概三個多小時吧。」
「小郭說,咱們走後她就出來了,然後打開了二號冰櫃,發現屍體怪異,開始喊救命,難不成她開冰櫃用了三個多小時???」
霖子皺起了眉頭,壓低聲音說,「所以你懷疑她是專門等到咱們從外面回來,然後開始大叫的?」
我點點頭,「所以她恐怕並沒有打開過二號冰櫃,而是純粹演戲給我們看的,又故意描述了你的父親的樣貌,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認識你父親的,但她肯定是想騙你打開冰櫃!」
「會是林清指使的嗎?」霖子問。
「現在還說不好,咱們別亂猜了,她現在應該還在值班室,要不就去嚇唬嚇唬她,讓她招認。」
霖子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他說:
「這樣的女孩,咱們是嚇唬不住的,她肯定死都不說,這麼做還會打草驚蛇,對方改變策略對付我們的話,就更加麻煩了。」
我考慮了一下,那不如將計就計,看看小郭下一步要怎麼做,再觀察一下她有沒有和什麼人聯繫。
霖子點點頭,說也只能先這樣。
於是我們兩個耷拉著腦袋回到了值班室,小郭確實還在,她此刻正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怎麼樣?看到了嗎?我說的沒錯吧?」她抬頭問我們。
我突然注意到,她的臉和脖子根本就不是一個顏色,臉色煞白,脖子就微微有些發黃,是正常的膚色。
仔細一看她這張臉,脂粉氣很濃,難不成,這張煞白的臉,竟然是化的妝?!
霖子搖搖頭,「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打開冰櫃,或許強子說得對,我應該冷靜思考一下這件事。」
小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恩,我現在真後悔剛才沒打開那具屍體手裡的盒子……怪我膽子太小了……要不你們陪我再去一次?」
她果然不肯善罷甘休,但我倆都無視了她這個請求。💔♤ 6➈Ⓢ𝔥𝔲𝕩.ᑕ๏ⓜ 🍩♗
「誰告訴你,你母親跟二號冰櫃有關的?」我轉移了話題。
小郭搖搖頭,「反正就是一個很可靠的證人,那人說我母親曾經被關進二號冰櫃過。」
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知道她在敷衍我。
只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率真大膽的女孩,竟然也會來害我們。
小郭侷促地裹緊了被子,「怎麼了?強子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事,我覺得你太累了,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想,如果她說現在就走,那我就跟蹤她回家,估計能發現點什麼。
「我不敢回去了,能不能……」她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哈!看來霖子不開冰櫃,你就不肯走。』我心想。
「那你就住這兒吧,我和霖子去太平間睡。」
她感激地看著我,「不用,你們就正常休息,我在椅子上坐著睡就行,而且,我估計躺著我也睡不著。」
我又跟她客套了兩句,最後我給她在地上鋪了一條褥子,讓她在地上睡。
但小郭一直裹著被子坐著,她這是要守著我們啊!
我給霖子發了一條簡訊,『提高警惕,估計小郭還會去太平間搞鬼。』
霖子馬上回復了我:『恩,我倒要看看她還弄出什麼么蛾子來。』
之後,我就一直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動靜。
可沒一會兒,我就看見小郭開始打盹了,然後她就那麼蜷縮著躺下睡了!
霖子那邊也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霖子這傢伙的心可真夠大的,都這樣了,還能睡得著。
剛這麼想著,我的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的了。
突然,我聽到霖子那邊傳來了動靜。
睜眼一看,他坐起來了,穿上了鞋子。
我再看看睡在地上的小郭,她沒任何動靜。
「霖子!」我輕聲叫他。
霖子看看我,「恩?」
「你幹嘛去?」
「去廁所。」他說。「不用擔心。」
我重新躺下,霖子小心地從小郭身上邁過去,因為值班室就那么小的地方,她睡在地上,我們連出門都費勁了。
霖子出去後,我不太放心,決定出去看看。
霖子果然沒有去廁所,而是鑽進太平間裡。
他不會這麼糊塗吧?我們剛分析了那麼多,他還要打開二號冰櫃?
還好他沒關上太平間的門,我側著身子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但霖子沒去碰冰櫃,而是來到了太平間的後門位置。
他打開了太平間的後門,一陣冷風吹進來,我一哆嗦,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我趕緊蹲下來,躲在一張停屍床的後面,觀察著太平間後門的情景。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女人,背對著我們,我看不清那是誰。
「媽?」霖子叫出這一聲的時候,我渾身一震,差點從停屍床後面跳起來。
「你怎麼來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女人的聲音怪怪的,語氣又非常嚴厲。
「我知道。但你忘了我哥是怎麼死的了嗎?」霖子有些激動,「我不想變成第二個他,你們也別跟著那個六芒教了,那是邪教。」
「你知道六芒教了?看來你自己也學了不少。」女人依然冷冷的,我從沒見過哪個當媽的,會這麼跟自己兒子說話。
「其實你哥……」女人頓了頓,繼續說,「並不是被六芒教害死的……而是你……」
「我???」
「沒錯,我們從小對你嚴加管教,也是有原因的,你現在去把二號冰櫃打開,就知道為什麼了。」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