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最沉的屍體

  我就問她到底看見了什麼符號。

  「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但好像是一顆星星,六角的,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小雪回憶著說。

  鐵門,六角星,我只想到了一個地方,行政樓的負一層,可是她為什麼會看到這些呢?

  之後我們把小雪送回張姨家,我和霖子回到了值班室,處理好傷口,就睡下了。

  第二天,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太平間的工作照舊進行。

  到了第三天,醫院就已經流傳出來,王副院長回來了,而且官復原職的消息。

  看起來,他的危機是過去了,不過我知道,害他的人這次沒有得逞,必定還會再找機會。

  而最讓我擔心的,就是王副院長的老婆和兒子,他們早晚要惹出禍來。

  霖子說,我應該去提醒一下王副院長,告訴他可能存在的威脅。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前天晚上,王副院長的老婆知道我手腕上有花紋。上次在殯儀館後院,她也對王俊凱說過『等他的手好了』,那個『他』肯定指的是我。

  關鍵是,她怎麼知道我手腕上會有花紋呢?

  而我在真武巷中,被那個滿是粘液的屍體撲倒之前,小雪和我都看到過二樓的一個影子,現在想想,跟王副院長的老婆竟然有點像。

  或許上一次的圈套,王副院長的老婆就是為了抓走小雪跟她兒子成親,而且還讓我感染了某種奇怪的病毒,導致手上長出了詭異花紋,這樣就可以給她的兒子治病了。🐍🐝 ➅➈丂卄𝔲ⓧ.cσᗰ ♝☜

  假如我的推測是對的,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一個高人指點,而那高人的筆跡和害王副院長的『小象弟弟』的筆跡一樣。

  所以王副院長的老婆已經被利用了。

  霖子聽完倒吸一口涼氣,「前天晚上王副院長老婆跟蹤我們,肯定也是被『高人』指點的,但對方計劃失敗,估計馬上要有新的計劃了。」

  「得趕緊提醒王副院長!」我說。

  霖子點點頭,正要跟我一起去行政樓,值班室外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王副院長。他神采煥發,衣著整潔,一看見我,就親切地笑了笑。

  在他的身後跟著我們科室的女領導,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王院長,你怎麼來了,我正好有事找你!」

  「恩,我也是有事要跟你說才來的啊!先讓我來告訴你們兩個好消息吧!」他笑呵呵地說著,走進了屋裡。

  出於禮貌,我讓他先說。

  王副院長告訴我,我姐姐的手術費用可以全免了,而且已經儘快安排手術,春節之前,應該就可以做。

  王副院長還說,手術之後的醫藥費,醫院會為我們減免一半,而住院費,他會自掏腰包,幫我們承擔。😎🐨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因為像我姐這種病,手術後也是需要繼續化療好幾個療程的,費用絕對不是小數目。

  我的心裡湧出一股暖流,萬般的感謝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終於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淚。

  王副院長呵呵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了,你心裡的石頭可以落地了吧?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幫了我大忙,我這麼做也是應該的,不用介意。」

  經歷過這次事情後,王副院長給我的印象已經比前好多了,至少他兌現了承諾。

  「不過,你還是要繼續留在太平間工作啊,因為我們一時半會兒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王副院長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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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點頭,說自己也想繼續做下去,因為即使免了這些費用,我們家還是一屁股債,依然缺錢。

  王副院長點點頭,讓我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提出來,說完看看女科長,又補充了一句。

  「我把你們科長叫來,也是為了跟你們說清楚,以後你和馬皓霖,可以執行彈性工作制。」王副院長說完看了霖子一眼,清清嗓子,他好像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反感霖子了。

  「至於你呢,醫院決定給你漲一漲工資,一個月兩千,就算是張強的助手吧!」

  王副院長說完,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是彈性工作制?但一看女科長,她的臉好像更黑了。

  霖子可高興了,小聲跟我說,「強子,這意思就是說,咱們可以根據太平間的工作自行安排上下班時間。也不用跟這個科長請假,看她臉色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感謝王副院長這麼人性化的管理。

  「院長,那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趁熱打鐵繼續說。

  「嗯,講吧。」

  「能不能給值班室再加一張小床,可以撤掉這套桌椅,主要是霖子沒有住處,現在我們倆都是輪流打地鋪睡的。」

  王副院長馬上同意了,說這是小事一樁,還把女科長訓斥了一番,嫌她不體恤員工之類的。

  之後王副院長臉色暗淡下來,他告訴我,自己的小侄女和小侄子,兩個孩子的屍體可能還需要再在太平間放置一段時間,因為已經看好了瓮葬的日期,距離現在還有一段時間。

  我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看他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就打算把之前想提醒他的話告訴他。

  「王院長,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單獨……」

  話還沒說完,有人敲值班室的門了,是一位護工送屍體來了,讓我和霖子趕緊去。

  霖子本來想的是他一個人就夠了,護工卻小聲說道,「三百多斤的胖子,你一個人可不行!」

  「張強,你們先忙去,我正好沒事,跟你們領導在這兒談會兒話,待會兒你忙完,咱們再繼續說。」王副院長不緊不慢地告訴我。

  我讓他千萬別走,然後拿上鑰匙和霖子一起去了太平間。

  運送屍體的輪床停在太平間門口,光看遮屍布凸起的形狀就知道屍體的體型不小。

  死者的家屬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應該比我年齡還小一些,一臉的書卷氣,文文靜靜的,像個乖乖女。

  女孩哭的眼睛都腫了,堅持要進太平間,說想再多看父親一眼,我才知道她是死者的女兒。

  掀開遮屍布,發現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胸口往下,一直到大腿根特別特別胖,但兩條小腿很細,感覺就像一個被吹起來的氣球。

  我隨便打開一台空冰櫃,和霖子一起使勁兒,咬著牙把屍體放了進去,屍體發出撲通一聲,仿佛要把冰櫃壓塌。

  這是我抬過的最沉的屍體,如果他再胖一點,絕對就放不進去了。

  關上冰櫃抽屜的那一刻,女孩靠在旁邊的冰櫃門上,幾乎哭暈過去。

  我和霖子趕緊安慰她,想把她帶出太平間。

  突然,她停止了哭泣,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仿佛整張臉皮要脫落下來似的。

  她慢慢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冰櫃,我心裡一驚,因為那剛好是二號冰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