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郝全都以為,只要進入倉庫,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那小女孩了,因為她肯定已經知道我和郝全所做的一切,也知道我們是想去救淺香的。
所以,我們以為,淺香已經是被她藏起來了。
郝全還跟我說,淺香一定沒有變成殭屍人,那小女孩也說,要變成殭屍人至少也要兩三個小時。
但事實是,小女孩不見了,淺香此時就站在我們面前,她的神情十分怪異,雙手不自然地垂在身體兩側。
郝全立即用藥劑槍對準了淺香,可惜槍膛里已經沒有藥劑了,他還把所有的藥劑都給了外面的人。
郝全鬱悶地把槍丟在了一邊,對我大喊道:「強弟,快開槍!」
我立即做出反應,一發藥劑刺進淺香的腹部,我和郝全都屏住了呼吸,等著她恢復意識。
可惜的是,淺香還是原來的狀態。
她瘋狂地朝我撲過來,齜牙咧嘴,仿佛發瘋的野獸一般,郝全說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先控制住她。
不過我和他都知道,變成殭屍人之後,就不會有痛感,不會暈厥,還力大無比,所以想要控制住淺香,非常難。
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淺香從來不去攻擊郝全,而只是一位攻擊我一個。
我躲過了幾招,但根本打不過她,最後我被淺香打倒在一堆箱子上,木頭箱子轟隆倒塌,還好我反應夠快,這才沒有被那一摞箱子砸中。
「全哥!你倒是來幫幫我啊!」我沖他大喊道。
郝全沒有給我任何回應,我突然發現他此時正畏畏縮縮地躲在牆角,渾身發抖,驚恐地睜著眼睛,嘴裡還念叨著:「別別,別過來!我也不想害你們的!」
他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那些他想像出來的幽魂,看來他又發作了。
雖然不知道誘使他發作的原因是什麼,不過我還記得,怎麼幫他擺脫這種情況。
我快速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郝全身邊,同時掀翻了旁邊的木頭箱子。
淺香就算力氣再大,也不太容易過來,因為她的身體相對正常人來說,其實要僵硬很多。
就趁這個功夫,我從郝全兜里找到了那根長釘,扎在他的胳膊上,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隨即恢復了清醒。
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快找到小閣主,她就在這屋裡,找到她,淺香就有救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他話音剛落,變成了殭屍人的淺香已經翻過那些箱子,朝著我撲過來。
郝全立刻擋在我前面,淺香竟然及時收了手。
我以為淺香殘存的意識里不想傷害郝全,畢竟是她的未婚夫,但郝全催促我說道:「還不快去找啊!我也就只能幫你打打掩護。現在小閣主不恨我,她以為是你把我帶壞了,而且她對你很失望!」
「全哥,你怎麼知道那小女孩的心思的?」我一邊著急地翻箱子,一邊問。
郝全說,是那小女孩用某種奇怪的交流方式,單獨對他說的,只有他自己聽得到。說白了,就是那小女孩會某種心靈感應類的巫術。
我這才明白,原來淺香只攻擊我,是因為那小女孩痛恨我,是她控制著淺香在做這些。
畢竟她那麼信任我,而我卻把她的好叔叔-——其實應該是郝叔叔——變成了壞人,將要離開她,小女孩肯定生氣。
我想如果她就在這屋子裡,那肯定在某個箱子裡,於是我開始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翻騰。
這些箱子,要麼是空的,要麼裝滿了雜物,等我全都翻了一個遍之後,也沒有找到小女孩。
在我翻箱子的時候,郝全則專心幫我阻攔淺香。
就在我死活都找不到那孩子,幾乎要崩潰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她給我的那個東西,就是讓我轉交給尉遲靜丹的那個首飾盒子。
我立刻把小盒子拿出來,對著亂七八糟的破倉庫喊道:
「小妹妹,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就把這東西給踩壞了,到時候尉遲姐姐會不開心,也許以後就不會再讓我送貨過來了,你這郵輪上的生意可就完了,你也就不會再有那麼多寶貝了!」
我說完這些之後,淺香竟然真的停了下來,她一動不動地站著,又過了兩秒,身體突然失去重心,朝前面栽過去,郝全立刻扶住了她。
緊接著,角落裡傳來了小孩子的啼哭聲,那叫一個傷心。
我聞聲朝著那牆角走去,小女孩就蜷縮在那箱子裡,而剛才我明明還檢查過那裡,根本就沒看見她。
「對不起,我這麼做並不是要把你的郝叔叔帶走,也不是背叛了我們之間的友誼……」我試圖跟她解釋。
「你騙人!」她邊哭邊說。
「我沒騙你,真的。郝叔叔和我一起走,是因為我們……因為我們想去找伯伯,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啊!」我連哄帶騙地說。
「真的嗎?」她睜大眼睛問。
「當然是真的了!」我拍著胸脯說道。
她考慮了幾秒鐘,看那表情好像真的是很慎重地在考慮,然後小女孩張開了雙臂。
我回頭沖郝全一笑,心說,小女孩根本就沒有他說得那麼可怕,也不像他說的,什么小女孩不願意跟我走之類的。
然後我重新回頭,看著小女孩,並配合地張開雙臂,打算把她從箱子裡抱出來,就在我剛剛接觸到她身體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沖我笑了,那笑容陰森森的。
而她的胳膊此時已經摟住了我的脖子,緊接著,我感覺自己的頭部被什麼東西用力砸了一下,頭痛欲裂,好像都要被砸開花了。
我立刻想起了小女孩隨身攜帶的那塊石頭,石頭上全是血,她說會砸碎人的腦殼,然後喝掉那人的腦漿。
她剛才所做的,就是要取得我的信任,然後再偷襲我。
後來的事情,我記不清楚了,不過隱約感覺到,有些人抬著我的身體,我覺得他們是要把我送去後廚,也許正考慮著用我的肉做一道什麼菜。
絕望地想著這些,直到一盆涼水澆在了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