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眼睛,我突然就害怕了。💛🐜 6➈𝔰hⓊⓍ.ᑕ𝐨ⓜ 💋♟
難道他真的是被我害死的?
他張開惡臭的嘴,幽幽地說:「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我站在天台邊上,並沒有跳樓,是你逼問了我當年給院長兒子做手術的詳情,然後又對我說……」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我氣急了眼。
張姨卻皺起了眉頭,認真聽著。
「姨,你別聽他瞎說!」
「你讓他說完。」張姨淡淡地說了這句話,我的心都寒了。
一個死人的幾句瘋話,張姨就相信了?
醫生咧著嘴,繼續說下去,他的聲音不大,卻像念咒一樣,聽得我渾身難受。
「然後你又對我說,我死了就算是對過去所做的一切贖罪了,你會把我好好安葬在古葬場,這些你都忘了嗎?」
他把所有的事實都說反了。
「我沒這麼做過,我沒有。小雪可以證明!她當時也在。」我沖他喊起來,感覺腦袋都快炸了。
醫生不說話,就那麼瞪著我,張姨也用一種懷疑的,恐懼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她開始慢慢地後退。
我突然覺得特別無助,腦袋裡面就好像有個鑽頭在鑽一樣,疼的我直想撞牆。Ϭ९ʂհմ×.çօʍ
「強,我早就覺得你有問題了,其實你之前跟我說自己遭遇夢魘,我就懷疑了,你可能真的已經不是你自己了,而且你出現過夢遊的狀況,可能還在夢裡去過古葬場……」張姨驚恐地說。
我確實夢遊過,被那個出車禍的孩子帶去過古葬場……
難道這醫生說的都是真的?
我讓自己儘量保持鎮定,從兜里拿出手機,「姨,你可以不信我的話,總要信小雪的吧!」
結果我一慌,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屏幕不亮了。
「你可能一時還接受不了,但是沒關係,只要你死了,噩夢就結束了,別人的噩夢也就結束了……」醫生緩緩地說。
此刻我好像只能聽到他的話了,我也只想聽他說話。
「你看著我的眼睛。」他說。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覺得很困,不想再掙扎了。
心裡沒有一絲的光亮,全是黑暗。
「看到你手中的匕首了嗎?把它舉起來,放到自己的胸口。」他說。
「對……就這樣,這裡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你只要刺進去,痛苦很短暫,然後你就解脫了……」他說。
緊緊握著匕首,我開始用力向胸口刺去。
「你個殺人兇手!走,跟我去警局!」
張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耳邊,我猛地清醒過來,連忙把匕首從胸口拿開,我剛才竟然差點自殺?!
張姨扭著我的胳膊往外走,但我身體還沒緩過來,腳步很沉,跌跌撞撞的。69🅂🄷🅄🅇.🄲🄾🄼
大概走出去五六米的時候,張姨突然大聲對我說:「你還敢反抗?!」
其實我根本沒有抵抗。
她突然就像跟我展開了搏鬥一般,用力把我推到了一邊牆上,小聲快速地說:
「姨是相信你的,剛才我說那些話都是假的,我已經知道他殺人的方式了,是催眠!你跟他對話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被他催眠,而且估計他還有不止一種催眠方式。」
聽張姨這麼說,我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低聲問。
「你現在假裝不受我控制,搶了我的鑰匙,跑回去,然後把他放出來,他肯定還會讓你自殺,你就將計就計,想辦法帶著他倒古葬場去。我會先走,然後叫上王穎在古葬場等你!」
說到這兒,張姨又大聲罵了我兩句,我象徵性地抵抗著。
「強子,我看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讓你死。所以肯定會想法設法對你催眠,不要看他的眼睛,也不要靠近他,更別抵抗。」
「姨,那個火形的符號不能再用了嗎?我們把他控制過去不行嗎?」
「王穎說過,那東西頂多控制他一段時間,再用就沒效果了,你千萬別嘗試,不然他知道你是清醒的,還會用別的方法催眠你,而且等到那符號完全失去作用的時候,他的力氣可能會變得很大,千萬被跟他硬碰硬。好了,我走了,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
張姨說完拿過我手裡的匕首,在我的手背上猛地劃了一道,血一下子涌了出來,鑽心的疼。
「這疼痛能讓你保持清醒!」
我點點頭。
然後張姨假裝倒在了樓道里,我搶過她手裡的鑰匙,她又裝著害怕的樣子落荒而逃,我扭頭朝關著醫生的那個房間走去。
「你做的對。」醫生的臉貼著小門,用極其怪異的語氣鼓勵著我,「現在你……」
估計他又要蠱惑我自殺。
我不看他的眼睛,也儘量不聽他的聲音,手背上的疼痛感也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
不等他察覺出來我的異樣,我已經把鑰匙插進鎖眼裡,快速轉動,門咔的一聲打開了。
「你在幹什麼?」他問。
然後我背對著他說:「我不能死在這種地方,我要去古葬場了結自己。你自由了……」
說完我故意腳步僵硬地朝樓道口走去,就像個被催眠的人一樣。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跟在我的身後。
兩邊的鐵門裡不時傳來恐怖的撓門聲,鬼知道那是什麼。
走出了黑漆漆的走廊,回到了行政樓的一樓,他始終跟在我身後。
我知道他會跟著,因為他必定會監視著我去死。
他現在也不會懷疑我,因為我把他放出來這件事,就證明我失去了理智。
現在,只要他不會讀心術,看不到我心裡想的事情,就會跟著我一直走到古葬場去。
外面天還亮著,但已經是下午。
我始終沒有回頭,經過值班室所在的那棟樓時,真想現在就跑回去,再也不出來。
但是我不能跑,因為身後這個腳步沉重的傢伙,會一直陰魂不散地纏著我,而且他會想法設法殺了我。
我走得很慢,他也不催我,就那麼跟著。
當我走到古葬場的時候,已經快要日落了。
我遠遠地看到公路邊上停著的汽車,認出來那是王穎的車,看來她和張姨已經到了,現在距離成功只剩下一步了,把他帶到那棵柳樹下。
燒了他。燒了他。
抱著這個念頭,我邁開腳步,堅定地踏進了古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