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四一種儀器，可以讓人忘了自己四誰，還能通過注射一種激素，把人變強壯，嘖嘖嘖！要真四這樣，他們可真四喪盡天良，不要太可怕哦！」
「所以，這就是他們被整頓的真正原因。」我說。
「估計四嘍！」飯店老闆說，「反正驚動警察了。」
我和小雪交換了一下眼神，跟老闆結帳，並且把沒吃完的飯菜打包，其實除了雙兒吃了一個雞腿，兩份飯都沒動筷子，之後我們離開了小吃店。
小雪問我還去不去問那個修鞋匠。
我覺得知道的信息也足夠多了，剩下的問題只能親自問胖老闆才知道，可惜現在又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所以也沒有必要再去問修鞋匠了，反正那傢伙也不會告訴我們什麼。
雙兒卻說：「強子，讓我去試試吧！萬一他能說出點什麼呢！」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再說了，那個爺爺看起來很可憐，他應該也很餓吧，不如把咱們的飯給他吃。」
「那好吧。」我沒抱什麼希望，但想著以後可能也沒時間來這裡了，就答應了雙兒，萬一她真能問出點什麼呢。
回到那修鞋匠的攤位前，雙兒親自拎著食物走到修鞋匠的面前，修鞋匠突然放下手裡的活，也停止了計數，就那麼看著雙兒。
「給。你吃吧。」雙兒單純地看著修鞋匠，把食物遞到了他跟前。
修鞋匠愣了一下，竟然伸出了雙手去接，等把食物接過去的時候，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他迎著冷風，哽咽著，一言不發，大口大口地吃下了還熱乎的飯菜，就好像一輩子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一頓飯似的，但其實他並不缺吃飯的錢。
我們三個也不說話，就那麼守在他的攤位一邊。等他吃完，終於嘆了口氣。
沒有等我開口問，他主動開口對我們說：「我今年66歲，今天一共修了15雙鞋，其中有5雙男鞋，10雙女鞋，一天總共掙了195塊錢。前面這條馬路上今天一共過了4590輛汽車，你是第6個來向我打聽藥廠的人，前5個人我都拒絕回答，其中包括1個女孩，她連續來過7天，共在我面前接打電話10次，9次都是跟王哥通話。」
我聽得目瞪口呆，他說的那個女孩準是何丹娜。
「那關於這藥廠……」
沒等我說完，他繼續說道：「這家藥廠的老闆進入藥廠2次，離開過1次，一輛車牌號為xA4596D的小型廂式貨車共來過11次。」
「你的意思是，藥廠老闆現在還在裡面？」我驚訝地睜大眼睛。
他沒回答，好像拒絕回答一切跟數字無關的問題，所以我得想辦法把問題變成數字式的。
我立刻給徐飛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尉遲靜丹的照片，能不能儘快發給我一張。
他說自己馬上就從監控里找一下，拍下來給我。
過了一會兒，徐飛把一張黑白照片發給我，照片上正是坐著輪椅的尉遲靜丹，她正在和徐飛談判，剛好有她的正臉。
我把手機舉到修鞋匠的面前，問他：「這個女孩來過幾次？」
他突然變得非常緊張，盯著照片，眼睛一眨不眨的，然後用力咽了咽口水說：「11次。」
胖老闆果然和尉遲靜丹有聯絡！
而且尉遲靜丹來過11次，那輛小型廂式貨車也來過11次，這兩者是偶然嗎？我懷疑，尉遲靜丹根本就是和小貨車一起來的！
既然是貨車，肯定運走過什麼東西，從藥廠運到了那個地下管道里。
我大概猜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尉遲靜丹和胖老闆聯手，對付六芒教，他們或許成功了，但胖老闆也被尉遲靜丹拖下了水，如今藥廠面臨巨大危機，尉遲靜丹過河拆橋，胖老闆深陷泥潭，無法自保了。
「謝謝您跟我們說這些。」我感激地對修鞋匠說道。
他卻茫然地看著我，然後他開始手足無措，我突然意識到，他根本不懂得該怎麼接我的話，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人正常交流。
小雪拽了拽我，「強子，走吧，咱們再多說什麼的話，恐怕只會讓他更為難。」
我點點頭，跟小雪和雙兒一起離開修鞋匠地攤位，朝著藥廠大門走去。
雙兒頻頻回頭，我問她到底在看什麼，雙兒說：「強子，你沒有感覺到嗎？他還有話要說，但他不敢說了。」
我皺起眉頭，「我以為他已經都說完了……」
「當然沒有，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有的事情，他不敢說。」雙兒說得十分篤定。
小雪好奇地問雙兒，她是怎麼知道的。
「我能感覺到別人隱藏起來的心情，比你們的感覺更強烈。」雙兒自信地說。
「好吧，他不說，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我看著小人精雙兒。
她像大人一樣，兩手一攤，點點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此時，我們已經來到藥廠大門外，圍牆並不太高，我很容易就翻了過去，然後從牆內接著小雪和雙兒，三個人都過來之後，我們來到了辦公樓外。
樓門鎖著，而且是從裡面鎖上的，這更加印證了修鞋匠所說的一件事，那就是胖老闆離開過藥廠一次，進入兩次，說明他現在還在裡面。
這也意味著，藥廠里目前只有胖老闆一個人，他靠什麼生存？他為什麼一個人待在裡面？
我的腦海中快速閃過這些問題，對胖老闆的擔憂，以及對這藥廠的恐懼，在我的心底蔓延開來，不敢想像，也不知道等著自己的是什麼。
我們繞著辦公樓轉了一圈之後，倒是挺幸運的，竟然在樓後面發現了一個小門，根本就沒有鎖，鎖頭只是掛在上面，看起來是誰疏忽了，沒鎖好門。我們只打開了一個小門縫，依次從小門進了樓里。
此時天色已黑，樓里黑漆漆的，我打開了手機的內置手電筒。
帶著小雪和雙兒，我來到了胖老闆所在的辦公室。
門虛掩著，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的氣味十分複雜，泡麵的香氣，食物發餿的霉味，狐臭味，還有藥味，總之所有味道混合在一起，刺鼻又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