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幫我調查一個人。」我說。
霖子問我想調查誰。
「說實話,我也說不清楚,確切地說,是讓你幫我去找一個人。」我對霖子說。
霖子更加困惑,他說,至少也要給我說個大概才行,不然他沒辦法幫我。
我就問霖子,知不知道尉遲靜丹。
他搖搖頭說,不知道。
「尉遲靜丹,就是青山隱修會的總會長,她是在她父親死後,繼承了總會長的位置,外界很多人,甚至是青山隱修會內部的人都不知道她。我要你找的人,就是曾經害她失去雙腿的人。」
我又給霖子說了說尉遲靜丹的事情,他聽完恍然大悟:「沒想到,深藏不露的隱修會,竟然是由一個小姑娘領導的。」
「我也很意外,但是她之所以把隱修會管理成這樣,就是因為她心裡的仇恨已經把她逼瘋了,找到曾經直接害她的兇手,或許能幫她把心裡的恨都發泄出來,我要做的就是,幫助她放下。」
霖子點點頭,「強子,關於你說的兇手,能不能再說得詳細一點?」
我就告訴霖子,是霖子的爺爺曾經指使了一個人,去害尉遲靜丹,激怒了她的父親,也就是曾經的隱修會總會長,然後尉遲靜丹的父親就去找這個人算帳,沒想到落入陷阱,因此而喪命。
尉遲靜丹對於六芒教的仇恨,就源於此,現在我想要找到這個人,解開她的心結。
霖子聽完考慮了一會兒,他說會盡力幫我,因為這也是在幫他自己。
「假如有進展的話,我該怎麼通知你?」霖子問。
我想了想說,不如就把我們見面的地點定在這裡,由於我們之間沒辦法聯繫,實在沒辦法見面,就把相關內容寫好,放在神像身後。
霖子覺得可行,然後又問我:「那你剛才說,讓我配合你演戲,時間和地點在哪,你告訴我,我好去安排。」
「古葬場之南,上次你藏小雪和雙兒的地方怎麼樣?」
霖子點點頭,「可以。」
「好了,現在來說說吧,你這麼著急想見我,到底想讓我幫你什麼。」我問霖子。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臉色越發陰沉,我仿佛看到了他肩負的重擔。
「強子,在說出我的請求之前,我想先說點別的事情,可能我也就這一次機會跟你說了。」
「好,你說吧。我聽著呢。」這一刻,我確定眼前的霖子,就是我認識的那個,他從來沒有變過,始終是我的好兄弟。
霖子抿了下嘴唇,說:「上一次我去坡頭村見你,其實我是受監視的,所以好些話不能跟你說,這一次不一樣,我是以個人的名義來求你幫忙的。」
他的表情很複雜,我不做聲,等著他說下去。
「六芒教想要復活惡巫,壯大自己,我是他們最大的籌碼,我已經沒辦法擺脫了,因為一旦我逃走,他們馬上就會對你們下手,還有小穎,尤其是她……」
霖子握緊了拳頭,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你是因為王穎才這樣的?!如果你擔心這些,不如我讓王穎隱居起來,或者出國,那樣你不就重獲自由了?」
我以為這件事並不難解決,霖子完全可以脫離六芒教。
但霖子卻搖了搖頭,「不行,沒用的。之前王穎落入他們手中,在距離她心臟非常近的位置,被植入了一枚晶片,你可以把它想成是一枚隨時會被引爆的炸彈,但平時她不會有任何感覺,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前提是我乖乖留在六芒教,為他們做事。」
「不能做手術取出來嗎?」我問。
「不能,取出來的瞬間,小穎就會死。而且,如果只要我背叛了六芒教,他們也會遠程殺死小穎。」霖子痛苦地說。
我想來想去,覺得事情的關鍵都是,為什麼六芒教的人要費這麼大的力氣,留住霖子,而且他在六芒教里,是占有一定的地位的,我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個囚犯。
當我把心裡的疑問說出來,霖子好半天沒有回答我。
「我是繼承人,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霖子問。
「我知道。你的父輩都是六芒教的頭,你也會成為接班人。」
「恩。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霖子抬眼看著我,他的眼睛裡面包含了很多內容。
「那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強子,按照約定,我不能告訴你,所以話我只能說到這裡了,總之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命運就不掌握在我的手中。」
他嘶啞低沉的嗓音有點顫抖,停頓一下,他深吸一口氣說:
「你記住,在我的內心,百分之二百想做你的好兄弟,百分之二百的想當個好人,但是我命該如此,所以沒有辦法。而你也一樣,註定了,你就算是想當壞人,也當不了。我們都一樣,各自肩負使命,你是你們家族的繼承人,我是我們家族的繼承人。將來,或許會有那麼一天,我們兩個只能有一個活下去。那時候,你不要猶豫,一定要給我個痛快。」
我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曾經聽到過類似的說法,夢裡的那個聲音,就曾經預言過我和霖子的命運,有太多人預言過我們的命運。
「好。我答應你。」我的喉嚨一陣發緊。
霖子感激地點點頭,「好了,言歸正傳吧,來說說我需要你幫我做的事情。」
我默默點頭。
「六芒教現在大勢已去,內部早就分崩離析了,但是仍有一些成員,他們並非十惡不赦的壞人,我是想求你,將來給他們一條出路。」
霖子的眼睛紅了,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為了這個來求我的。
「好,但是,我或許說了不算,至少現在是這樣的。」我說。
霖子點頭表示理解,他說:「我知道你已經打入青山隱修會的內部了,所以,如果需要我配合你的話,我非常願意助你一臂之力,繼續取得他們的信任,只要將來你能阻止青山隱修會的人殺害更多無辜的人。」
我反應了一下,問霖子:「你竟然是要出賣……」
他沒讓我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