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隧道里,散發著膿瘡和屎尿混合在一起的臭味,不過我的鼻子已經快要麻木了,而且比起這些氣味,眼前這些可憐的孩子,更令我難受。
因為我發現好幾個孩子都沒有雙腿或者雙腳,傷口早就癒合了。
「你的腿呢?」我蹲下來,問一個男孩子,並儘量把聲音放低,也儘量表現地親切一點。
他繃著嘴唇,只是看著我發抖,一個字也不說。
「別怕,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我還能救你出去呢。」
誰想到,我這話一說出口,面前這孩子更加害怕了,他開始猛搖頭。
為了不讓他更加恐懼,我只好住口,站起來,躲得遠遠的。
「被砍了。」一個稚嫩的小女孩的聲音傳來,仿佛黑暗中的一線光明,讓我幾乎絕望的內心突然又有了希望。
這至少說明,他們不是一潭死水。
「被誰砍了?」我看向小女孩,她倒是手腳齊全,只是臉上有爛瘡,應該挺疼的,不過她好像沒任何感覺。
「壞姐姐。」女孩瞪著大大的眼睛說。我知道她說的是尉遲靜丹。
我問小女孩,尉遲靜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搖搖頭。
我又問她,他們在這裡待了多久了,還有待在這裡每天都幹什麼,女孩都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我問。
「不知道待了多久,什麼也不做。不過朋友越來越少了。」她說。
我不太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看看其他孩子,全都連搖頭點頭都不會,我就死了這條心,不再問他們什麼了。
看看表,差二十分鐘到凌晨一點鐘,我必須得回去了,這樣跑回去的話,可能勉強能不晚於凌晨一點。
我又一次看了看這些孩子,轉身離開。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是個男孩子的嗓音,稍微有點啞了。
「你還會回來嗎?」他問。
我轉過身,看著說話的孩子,他正是那個斷了雙腿,剛才一言不發的孩子。
在微光之下,我看到一雙雙期待的眼睛,他們用哀求的,無助的眼神看著我,我的鼻子一酸。
「會。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等著我。而且不要跟人說我來過。」我對孩子們說。
那個男孩點了點頭。
我立刻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跑進了黑暗之中。
當我跑出二號房間的時候,還差三分鐘到凌晨一點,女醫生好像一直在外面等著我。
我一出來,她立刻關上屋門,抓起我來就跑,她帶我走得不是來時的路,我這才發現,在地下,原來有這麼多通道。
她似乎是帶著我抄了近道,總之當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時,還不到一點半,比去的時候少用了不少時間。
「那些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站在那間小「牢房」里,氣喘吁吁地問。
「你自己去想啊,你覺得為什麼?」
不給我時間思考,也不給說話的機會,她對我冷冰冰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他們是不會被帶走的,如果你有高招,最好儘快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