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身在曹營心在漢

  我也用一種特別誠懇的語氣對她說:「真的,我非常願意跟你合作,也十分相信你,但你也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我跟你說,我是好人,想跟你合作,想讓你幫我,但是得要了你的命,你會同意嗎?」

  「不不,你誤會了。׺°」˜`」°º× ׺°」˜`」°º×」尉遲靜丹的語氣突然變得愉悅起來,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似的。

  我讓她說來聽聽,我到底誤會什麼了。

  「我不是要你的命,你可以把這次手術當成是幫助你曾經的好朋友,你是向他捐一點血而已,就像有的人需要捐一顆腎,就這麼簡單。」

  「不是,不是那麼簡單,別說得那麼輕鬆。如果是捐血,你是要我把血全捐了,如果是捐腎,你們也是要我捐兩顆!」

  尉遲靜丹嘆了口氣,說我怎麼就不能相信她呢!如果真的是要我的命,有必要讓她親自來開導我,跟我說這些?以我目前寄人籬下的處境,哪還需要商量!

  這話是不假,但是,我依然覺得有問題。

  「其實你還是不理解我。」尉遲靜丹難過地說。

  我笑了,慢慢地順著手術床往下,最終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

  既然她想跟我講道理,那就講吧,我洗耳恭聽,也不再說什麼了。

  結果她說來說去,還是剛才的那幾句,我聽煩了,就問她:「不如咱們說點別的。」

  「恩?」她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好啊,可以!」

  「你的父親,就是青山隱修會的總會長對吧?也是最早成立的隱修會的那個大學教授?」

  「是的,說起來,其實都怪我,是我害了父親。如果不是我得了這種怪病,父親就不會上人的當,也不會落入別人的陷阱……」她落淚了。

  我繼續問:「那個盟友公司,該不會就是薩滿教吧?」

  「沒錯,是薩滿教。你知道薩滿教有個先知吧?」她問。

  我點點頭,「知道。那位先知好像也是大學教授,叫藍宇。」

  她笑了,先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哥哥只是先知的手下,先知也沒有死。」

  「什麼?!藍教授就是你的哥哥?」

  「對。只不過他後來離開我,加入薩滿教後,就把姓氏給改掉了,他就是為了幫助我振興青山隱修會,才加入薩滿教的,那時候,薩滿教根本就不肯在幫我們。」

  她皺著眉頭,我聽得出來她對薩滿教的痛恨,以及不得不讓哥哥離開,那種不舍。

  尉遲靜丹繼續告訴我,藍宇藍教授,原名叫尉遲宇,決定加入薩滿教後,就放棄了父親的姓氏,以表示對薩滿教的衷心和虔誠熱愛,藍是自己母親的姓氏。

  但是對於尉遲靜丹來說,長兄如父,這個哥哥對她太重要了,母親早逝,父親又被人謀害,她非常非常需要哥哥,可是沒有辦法,為了父親一手創辦的青山隱修會,必須有所放棄,有所犧牲。

  後來,青山隱修會與薩滿教互相配合,逐漸壯大起來,她也查出來,害死父親的人,就是六芒教的頭目,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眼睛中有一團仇恨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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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的父親嗎?」

  「你是問我,知不知道六芒教的頭是誰?」

  她點點頭。

  我則搖頭說不知道,以前只知道霖子的父母是那一帶的頭目,但是六芒教分散在很多地方,誰是最大的頭,我確實不清楚。

  「就是你那好兄弟的爺爺,好在他已經死了,但是他的孩子繼承了他的衣缽,繼續做壞事,所以,我的目標就是,把六芒教所有的成員,斬盡殺絕,把他們依賴的惡巫,徹底摧毀!」

  她的眼睛紅紅的,這一瞬間,我對她,是既害怕,又敬畏的。一個小姑娘肩負著這麼沉重的事情過了這麼多年,確實很不容易。

  但我也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所以,其實你連薩滿教都是仇恨的,對嗎?」我看著她。

  她沖我露出一絲寒冷的微笑,「對,我也要讓他們品嘗一下那種無助的感覺,我們青山隱修會,向來非常注重情義,然而他們背信棄義在先,現在也就怪不得我們了。」

  現在我就知道了,為什麼薩滿教到最後,已經七零八落,而青山隱修會的人,卻沒有出來幫忙,他們其實早就全身而退,隔岸觀火了。

  那些青山隱修會的成員,全都在關鍵時刻選擇了明哲保身,就像薩滿教曾經對他們所做的一樣。

  「藍教授,他其實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對嗎?」我覺得自己之前的認知都被推翻了,現在正在建立新的秩序。

  「那當然了,哥哥其實恨透那些腐朽的老頭了。他們太懦弱了,追溯起來,要從文化大革命說起,那之後,他們就變了,由於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因此也徹底害怕了,甚至丟掉了自己的信仰,薩滿教的成員也因此銳減。我雖然理解這些,但不能接受他們當初的背叛!」

  尉遲靜丹說完,呼出一口氣,看看我,「聽我說完這些,你還不能理解嗎?」

  「我能,完全能理解。那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

  我已經看明白了一件事,她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其實並非是要說服我主動上手術台,而是,除了換血,她還需要我做另一件事,得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要你先復活你的朋友,小巴。然後再向他捐一點血,那樣等他活過來,就會變得非常非常強大,你們還可以一起幫助我報仇,當然,也是幫你們自己,畢竟六芒教是咱們共同的敵人。」

  尉遲靜丹的語言充滿了蠱惑性,我已經動搖了。

  這件事看起來是正確的,首先,我能救小巴,其次,我還能跟他一起去對付六芒教的人。

  如果我不這麼做,豈不是真的對好朋友見死不救?再說,如果小巴真的能成為尉遲靜丹的秘密武器,我就算損失點什麼也沒事,徐哥也說了,我只是會失去起死回生的能力而已。

  夢裡那個人跟我說的話,再次在耳邊迴響起來。

  我需要過了自己這一關,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看看手術台上的小巴,我艱難地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