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犰看他餵得好,才放心下來,接過熟睡的孫女,去族長住宅休息去了。
而潛淵則是忙著準備求侶的禮品。
兩天之後,猛獁部落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
畢竟是兩族聯姻這樣的大事,又是新老兩代族長共同的安排。
猛獁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效率。
潛淵這次求侶,將會帶上潛犰和兩位德高望重的族老,甚至連巫都一同帶去,主持結侶儀式。
臨行這天,他獨自前往巫醫住所,坐在老邁的巫面前。
巫小心地問道:「族長,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
潛淵點頭:「我意已決」。
巫仍舊想勸:「靈兒雖然乖巧可愛,但畢竟是雌性幼崽」。
潛淵:「只要她足夠強大,雌性又有什麼關係?獸人大陸不是沒有雌性繼承族長的先例」。
巫說道:「靈兒畢竟還小,若是有個萬一……」
獸人大陸的幼崽,夭折率一直在2成左右,雖然所有人都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家幼崽身上,但是意外和天災終究會存在。
潛淵堅定道:「若是靈兒不在了,就說明我無能,我會自己卸下族長的位置,留給堂弟」。
巫實在沒有話說了:「既然月神族長能生,你不想要更多的幼崽嗎?」
「我很容易滿足。」潛淵看著在懷裡吃奶吃到睡著的幼崽,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有靈兒一隻已經足夠了」。
「我的愛給她們母女倆還不夠,哪裡還分得出去呢?」
「唉,好吧。」巫撐著拐杖,起身去熬藥,臨走之前回頭問道:「這事,你父親知道嗎?」
潛淵:「父親不需要知道」。
巫低頭行禮:「我明白了,永遠忠於你,我的族長」。
隨後,濃厚的藥香從巫醫住所之中傳出,隨後很快消散於北境寒冷的空氣之中。
藥湯熬好了,巫遞到了潛淵手上。
潛淵凝視著熟睡的潛靈,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道:「爹爹愛你」。
隨後,他仰頭將藥一飲而盡。
三天之後,月神部落。
月神部落的族人們都早早聽說了潛族長要來求侶的事情。
紛紛出來看熱鬧。
潛淵是專門打扮過的。
長及腳踝的頭髮被編成了幾十股辮子,裡面編織了香草,散發出迷人的、松林般的香味。
耳畔別著一朵雪絨花,不僅不會娘氣,反而更顯野性自然美。
這種象徵著幸福的花朵,僅產於雪國。
這朵花,也就是潛淵送給姜月的第一份禮物。
姜月在月神部落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內城門口迎接潛淵。
他迎上前來,在所有人的注視和見證之下,單膝跪地。
「月兒,請接受我的求侶,我願意永遠忠於你,愛護你,保護你」。
「猛獁部落與月神部落從此不分彼此」。
他伸出手,捧著那個裝著冰雪王冠的木箱。
然後把自己耳畔的雪絨花取了下來,放在了盒子裡,與冰雪王冠交映生輝。
姜月鼻頭微酸,這已經是潛淵第三次向她表明愛意。
距離並不能阻擋彼此,溫度也不會阻隔彼此。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這一刻,只為潛淵心動。
真誠,善良,勇敢,強大。
她很喜歡潛淵。
姜月接過木盒,單手扶了扶潛淵的手臂:「快起來」。
潛淵帥不過三秒,起身之後抱住姜月的腰,腦袋埋進她的肩頭,悶聲道:「你終於接受我了,寶寶」。
他小聲道:「我還在想,如果這次再失敗的話,我該多丟人啊,這麼多人看著呢」。
姜月錘了錘他的後背:「胡思亂想」。
潛靈高興地拍小手:「好耶!」
「親一個!爹爹娘親親一個!」
潛靈從爺爺那裡學到了「親一個」這個詞語,以為「親一個」就是表達喜愛之情的方式。
姜月臉紅,抬頭親了親潛淵的下巴。
潛淵卻不盡興,扶著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唔……」
潛靈瞪大了圓眼睛,小手捂住雙眼,只從指縫裡面偷看。
媽耶!爹爹和娘親的親親,好像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我和爺爺明明不是這樣親親的。
潛靈的小腦袋瓜飛速運轉著,卻怎麼都想不通,反而把自己的CPU給干燒了,一眨眼又睡了過去。
還沒滿月的孩子,吃了睡睡了吃是常態,潛犰把孫女抱在懷裡,滿意點頭。
姜月能統領這樣規模的部落,說明確實是一名不凡的雌性,而且靈兒都已經出生,他對潛淵的選擇不會再有任何質疑。
當年,他虧欠自己的夫人良多,潛淵不能再走他的老路了。
姜月目睹過無數次在月神部落結侶的獸人們。
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在自己的部落里結侶。
族長結侶,而且是兩個大族聯姻,勢必要大場面才配得上。
趕來的猛獁族老帶領族人,和月神族的幾位長輩迅速商議起來,整合了一下兩邊的婚俗,就開始裝點整個部落。
所有族人們的臉上都帶著喜氣。
春日裡各色的鮮花被採集回來,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上了一束花。
巫們調製好專用的紅色染料,所有家庭都在自家牆上繪製喜慶的圖案。
順便在額頭上點一圈紅點,代表對美好婚姻的祝福。
香草在四個方位點燃,整個部落散發出一股草木的香氣。
姜月和潛淵更是被直接分開,兩個人分別去裝扮。
姜月被披上了拖地超過三米的獸袍,這個袍子的工藝非常好,不僅沒有真皮的味道,而且還十分輕薄。
也是猛獁族壓箱底的好東西了。
頭頂則是戴上了冰雪王冠,顯得她本就白皙的小臉更加雪白透明。
一柄木質的權杖是一根天然樹根,上方有一顆不規則的藍水晶。
據說,這棵樹就長在水晶礦脈上,是天然與水晶融為一體的,被猛獁族人發現,帶回來做成了權杖。
猛獁族巫在姜月的臉上和手上,用竹筆精心繪製了神秘的圖騰。
這些圖騰來自於北境獸人對獸神最初的信仰。
獸皮鼓很有節奏地響起,巫畫完圖騰之後,滿意地退後兩步欣賞。
然後說道:「姜族長,到時間了」。